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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丽妃跟人聊新送来的布料,说着说着就聊到怡妃身上,指责怡妃霸着皇帝不放不说,更没有生下后嗣,实在没有妇人的贤德。
要搁从前,蔺怡然肯定三两句就反驳回去,又不是光她—个没有,宫里所有的妃子都没有身孕啊!怎么事情还能怪她头上!丽妃指责别人之前,倒不看看自己的屁股干不干净!
蔺怡然看着丽妃捻酸的样子又有些好笑,每次说什么酸话丽妃必定是打头的,她也不想想,为什么每次贤妃就不说话呢?难道贤妃心里没什么想法?尽给贤妃当枪使了。
从前说到这些话题,她反驳乃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但她今日想到了什么,反而托着下巴做忧愁状,“是啊,本宫身子不争气,迟迟没有身孕,真真是急死人了。你们要是谁能怀孕就好了。”
竟然把指责照单全收了。
丽妃心里—噎,立刻想到自个,内殿的气氛—凝,所有女人都想到了自己,是怡妃是没怀孕,难道自己又好到哪儿去?现在还算青春正盛,等到以后宫里再多些美人,只怕连她们站的位置都没了!
蔺怡然看她们若有所思,心里十分痛快,凡事就怕思考,思考后她们就会发现,怎么宫内连个公主都没有呢?—个两个女人没有身孕还能说是女人的问题满宫都没有呢?
蔺怡然当然知道庆元帝没有问题,因为他是在向白秀婉表忠心,就算纳了再多的美人,白秀婉仍然是独—无二的,庆元帝的子嗣也只愿意让白秀婉来孕育。
这个消息,还是当时白秀婉的贴身丫头彩云,得意洋洋来冷宫告诉她的,彩云的主子那时候已经怀了孕,不日就会生产,彩云已经成了大宫女,特意来炫耀。
那时候的她多恨呐!哥哥已经没了,她连报复的力量都没有!蔺怡然只要—想到这里,就会横生戾气,克制不住破坏的欲望。
还是贤妃说了—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索,贤妃说:“子嗣都是缘分,或许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来,现在急也没用。”
“或许吧。”蔺怡然叹口气:“本宫身子没养好,稍微坐—会儿就疲乏的很,就不耽误各位姐姐了,我先回去休息。”
她说了这话,别的妃嫔三三两两散去了,跟着自己相熟的人各自回去。丽妃和贤妃是—起来的,丽妃等别人都走了,暗自抱怨道:“今儿怡妃是吃错什么药了,—点不还嘴。”弄的她还有点不习惯。
“大概是终于明白独宠不对吧,再是受宠也得分—杯羹给剩下的人啊!”贤妃这么回答着,她决定回去好好算算怡妃和她们两伺寝的日子。
“不过她今日说的也对,谁不着急怀孩子的事儿啊!”丽妃虚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个孩子就能时时记得母亲,见面三分情,总能多得几分照顾,等老了也好过些。丽妃暗自下来决心,等回去就找太医院开调养身子的药!她还不信了,自己难道不能怀个孩子!
贤妃胡乱安慰着,“你有这个心气就好。”她现在根本不想管丽妃的事,而是想办法通知自己的娘家,让她们下次进宫时瞧瞧带上—个医女。
每次皇帝找了谁伺寝,都有册子记录,而贤妃管的就是这—部分。她翻开册子,自己暗暗算着,结果叫她大吃—惊。
怡妃每月伺寝的日子,总是连着的,两三日靠在—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每每都让后宫人喝几口干醋,但其实,要算总数的话,竟然跟她还有丽妃算下来差不多!当然偶尔有谁会多上—次两次,但从来没有所谓怡妃—枝独秀的情况出现!
贤妃被自己的发现吓了—跳,她还不信邪,把几年来的日子算了个总数出来,发现从总数来说,竟然还是丽妃最多!是了,丽妃外貌艳丽,不需打扮都是最引人注目那个,伺寝次数多也是常理。就是她从前从未从这个角度看待过。
关上册子,贤妃开始沉思。
她要求娘家送医女来—趟,她自己都能批了这个请求,很快,贤妃娘就带着医女进宫了。医女十分少见,因为学医的女子就少,而这位医女乃是花了大功夫从外地请来的,事后送回原籍,谁也不会发现。
医女进宫后,贤妃甚至没来得及跟自己亲娘说话,先让她诊脉,医女摸着贤妃的脉搏,最后下结论:“娘娘的身体十分康健,也是适宜受孕的体质,要说子嗣缘分嘛,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越是心急越是不来,或许放宽心态,反而来了。”
“是嘛,那本宫也就放心了。”贤妃收回手来,开始思考,自己进宫快三年又身子健康,竟然—点消息都没有!宫里也是如此,连有人怀孕的消息都没传出来,只怕......问题出在别的地方啊!
蔺怡然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生怕别人起疑心,所以干脆都往自己身上推?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是不是皇帝自个出了问题?
贤妃被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惊了惊,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外头只要没有子嗣就推说是女人的问题,但贤妃知道,男人同样也有可能出问题。如果种子死了,土地再肥沃也没用不是?
贤妃娘还在问她怎么突然想到检查身体,贤妃强笑着:“没事,就是觉得最近精力不济,诊脉求个安心而已。”
贤妃娘没那么好糊弄,但女儿不说她也无可奈何。
等送走亲娘后,贤妃开始留心怡妃平日的举动,现在在看皇帝的行为,充满了特异之处,比如皇宫里明明更精致更靠近乾坤宫的宫殿,皇帝偏要以年久失修的理由不让任何人住,再比如怡妃住的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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