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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西席先生是个落第举人,暂时不打算继续考试,所以找了一份先生的事干着养家糊口。他只负责启蒙教育,说起来还觉得自己大材小用,等真的到了上岗时,发觉的确是大材小用,不过是反过来的。
学生一点即通,进度飞速,西席还觉得自己拿着束脩烫手,但是学生一连认真的说,是他讲的好讲的透,所以才学的快。
西席有些糊涂,真的吗?但他也没有多问,还是按部就班的教着。
蔺洵装出十足认真的样子,总不能让人瞧出他早就学懂学透,早就用不着上这样的课吧?
文化课学完了,西席先生布置了作业,蔺洵不想回去听张氏的念叨,索性就在课堂里写好功课,他现在能做的功课也就是抄写背诵,只要用心慢慢写就好了,难处就是他要假装是初学者,笔触凌乱,毫无力度,然后每隔一段日子又要装成辛苦练习过又提高的模样,这样,顶多就是显得学的快。
他就在一字一句的写大字,最近张氏大概是觉得自己得了名分,开始抖了起来,跟后院其他的姨娘开始斗法。那些姨娘根基深感情深,但张氏也有久别重逢这张牌,斗的是旗鼓相当。蔺洵不想去扫台风尾,所以尽量躲着。
他在课堂上写完功课,这才收拾好东西出了门,结果刚好在拐角的地方,撞上一个人。那人走的急,硬是撞上了,两人手里的东西都撒了一地。
“哎哟!”对方叫的比蔺洵还大声。
蔺洵虽然也被撞了,但是他保持住平衡,并没有跌倒,定睛一看,熟悉的面孔,原来是纪重勤!
有时候咋眼一看,真的会恍惚,两人实在很像。
蔺洵是能看出区别的,比如眼睛,他自己的眼睛偏长,对方是偏圆的,再比如耳朵,形状不一样,只要多看两眼就能认出来。
他思绪已经转了几个弯,实际上时间只过去了几秒,纪重勤还在挣扎,蔺洵上前扶了他起来。
“哎,多谢多谢,是我没看路。”纪重勤不防这个点了还有人,所以走路急了些,然后撞上了。
他们带着的纸张都被撞散了,还要从地面一一捡起来,蔺洵捡了几张,瞄了瞄上面写的东西,竟然全是各种奇思妙想,也就是最初的化学操作,数量还不少,想必收集这些东西破费功夫。
捡好之后,他们归置好东西,再互相道一声安好就分开。
纪重勤带着东西回去,本来就是打算继续研究的,但一回到后院先被彦氏叫着吃饭,然后又是问功课,又是叮嘱他认真读书,磨蹭到晚上才得了一点空闲,等纪重勤翻看自己的笔记时,发现就那一张纸没了。
坏了!肯定是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纪重勤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终于找到可疑的地方,怕不是两人相撞时被对方收去了?他这里还有对方写的大字。
果然是对方拿去还好,第二天要回来就是,如果丢在课堂外,一夜露水后字迹就看不清了,纪重勤简直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就飞去看看。但现在大院门都关了,想拿也拿不到。
他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在等等,对方看样子也不是难相处的,一要就拿回来了,然后突然想到,整个上午他是找不到人的,因为他在校场练习,他是不敢去触父亲的心事的。
纪重勤彻底扑街。
上午是极其难熬的,纪重勤心头挂念着这事,好容易熬到中午,连忙去找人。
蔺洵也发现他误拿了东西,还有他的功课,当然要换过来,但他瞧了那张纸一眼,是个震天雷的配方,还缺了点东西。震天雷的配方他可说是熟记于心,都能默写出来。毕竟以前这东西是军中常见的,他还改良过几次配方。
纪重勤在课堂后面找到人,可说是如释重负,连忙把功课递过去,“昨天拿错东西。”
双方交换纸张,蔺洵就忍不住说,“你在研究震天雷?”
“对啊...你怎么知道?”他纸上只写了几味配料吧?这也是瞧出来。
蔺洵在硝石硫磺木炭上点了点,只要看到这几味,不难猜吧?
纪重勤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他研究了很久没有找到突破口,任何人的意见都愿意听一听。
蔺洵含糊的说,他也是当时在破庙里听到老乞丐说过的,因为有趣就记下了,然后把缺的几位东西给补上。
“听说这东西做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纪重勤心生向往,把几位配料补上,打算悄咪咪的去试一试。
“如果你...真的要试,记得一定要站的远远的,最少五十米,爆竹都会炸伤人,更何况这个?要是出事了不好。”
纪重勤把纸张叠好,“这个自然,我又不是傻的。”他每次都是隔的远远的,因为知道其中危险。
两人说完这事,交错开来然后前往各自的目标。
蔺洵的目标是去用饭,休息一会儿又要上课,也是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注意力,一般孩子早就扛不住了。
下午还是照常的文化课,然后上午的武课,就是这么翻来覆去联系,一点点的打磨基础功夫,用纪孟涯的话来说,基本功夫才是一切的基础,没打好基础上面练的再结实也是于事无补,只要轻轻的一推,就会散架。
所以他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练习基础,当然蔺洵也没辜负他的希望,不仅天赋强,还能安心的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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