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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正好适合串门,虽然本地没有他们的亲戚,却多了许多上门来套关系的官员,堆起满面的笑容,毕竟上官好,他们的日子才好过,而面前摆着的一个,不就是现成的吗?他们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可就白混了。
借着他们上门拜访,蔺洵就告诉了他们一件旁的事,想要从每个村每个县抽调一部分的人手,来做训练,为下一步清除海盗的事情做准备。
他估计着,再过不了多久,芒州逐渐富裕起来的事情,就要被传开,快就半年,慢则一年,但总归都是眼前的事,不得不防。
芒州挨近海边,在岸边还散落着无数的海岛,或大或小,就算最有经验的渔民,也未必知道这些海岛的数量,而海岛就潜藏在这上面,平日里,他们跟普通的渔民没有丝毫区别,甚至还会乖乖的种地养鱼,可一旦到了深夜,他们脱掉麻布衣裳,就会化身最残忍的杀手。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蔺洵花费了多少心血建设起来的东西,只要派出三五个人就能破坏殆尽。
知县犹豫,“这能行吗?”他们其实早年也想过搞这些,但是,不顶用啊!本来就是普通村民空有一把子力气,真遇到事的时候,慌的手脚都没地方放,学的几招半式早就扔到脑后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行不行?”蔺洵就要有信心多了,再说他自己也有带兵的经验,教几个民兵队出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那,他们的吃用怎么办?”其中一个知县迟疑着问。
“当然是我们各自的县城负责了!”另一个知县瞪他他一眼,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白混了!本来县城的赋税钱粮的确很少,但自从开始开始售卖海产后,慢慢有了盈余,库房也充实起来,而且花这钱也是为了保护地方,士绅们难道还不愿意出钱吗?
蔺洵点头:“由着各县城出钱也是暂时的,等到出了成果,真的打退了海盗,自然这钱还是该赋税里出,成为一个定例。”他给知县们吃了一口定心丸,让他们回家去好生准备,最好每个村子抽调几个精壮作为带头的人物,遇到海盗时敢于出手带起了士气,架就好打了。有时候一个村子一百多口人,碰到三五个海盗,只要海盗喊一嗓门,他们就作鸟兽散,任由海盗抢劫,那怎么行?
拼不过归拼不过,连拼都不敢拼,又算什么?
蔺洵已经准备好全套的练兵大全,务必要他们脱胎换骨。
但播种的季节马上就要来到,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就是修水渠。
如果有足够的钱财,当然是一边修水渠一边挖储水井更合适,尤其是储水井,实在很实用。在丰水季节,先把多余的水留存在一边,免得淹了农田,而枯水季节,就要靠着储水井里的水来给作物灌溉了。当然在芒州,就只剩下储水的功能。往常呢,村民也不是没有挖过水渠,但一般的小雨水还能扛得住,碰到暴雨,那可就是听天由命,全看运气了。因为心里记挂着这事,其实蔺洵一早就在准备水泥的锻造,现在水泥作坊已经准备好,只待生产。
挑了一个良辰吉日,蔺洵选了一个上次遭水灾最厉害的县城,在播种那日,准备向大家展示水泥的神奇。
本地的知县易大人全程跟在身后,笑的合不拢嘴,他算是看出来了,跟着上司混,有肉吃!所以
这才使出浑身解数,来争取这个机会,还费心的通知了许多村民过来看热闹。
当然,这个许多村民是很有水分的,多数人都是经过筛选的,别是那种胡搅蛮缠的才行。
随着一声开工,工匠们开始熟练的给储水井的表面上糊上水泥,他们干的一手好活,又漂亮又细致,做出的储水井看起来就很结实。
而村民们纷纷伸长脖子,想要看清这到底什么东西,官老爷让他们来就是瞧这个?又有啥好看的?
“你可别小看这个,听说啊,这东西就算碰到暴雨也能扛得住,所以才在咱们这里试点,如果好用,就要挨个挨个的推广给其他的县城。”有人站在人群里,小声的解释着,他说的这么详细,自然人人的目光都往他这里瞧。
“暴雨顶得住,那水灾呢?”
“水灾的话,我要说个老实话,不行,房子都没了,还指望水井啊?”那人光棍的两手一摊,
“但水灾也就是几十年才能碰到一回,所以啊,还是先管着暴雨的事呗!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嘛!”
话虽然难听,但道理还是对的,村民默默的记下这事,打算以后下雨时,一定要跑来看一眼。
除了储水井,还拓宽了水渠,也用水泥加固。
蔺洵选了几块农田集中的位置,把储水井跟水渠都配齐,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个清楚,推广时才会少了阻力。
办完这件事,在五个县城都修好后,播种季节也过去了。嫩绿色的小苗在肥沃的土地上慢慢生长着,包含着人们全部的希望。这是一种朴素的感情,哪怕买卖海产能赚到钱,村民们还是相信土地,只要播种就会有收获。
小苗长到齐腰高,第一场大雨如期而至,之前也下过雨,但都是小雨,只要第二天一早做好疏通,并不会冲毁小苗。而这次的大雨,从半夜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然后才转化成小雨,沟渠里全是泥浆水,来不及流走。
在富贵人家看下雨是一件很悠闲的事,而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这雨下的人心头焦灼,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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