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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认输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五条悟有点不甘不愿地说,鼓着脸生闷气。
我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啊。五条悟给我当马骑,这事我能嘲笑他到十年后。
五条悟点燃火焰,爬到屋顶上,开始一封接一封烧剩下的情书。
好家伙,上次烧了一半,你终于记得帮我烧完了。
烧到末了,天幕已经翻起鱼肚白,火焰摇曳在湿冷的寒气中。
我蹲在五条悟的对面,隔着火焰静静看着他。
他虽然在笑着,但眼睛里却还是那年冬季落雪无悲无喜的神子模样。
在最后一片泛黄的信笺被火舌舔过后,我忽然发现身体有些发热。
透明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有了实感和触觉。
我惊讶地摸了摸脸。
五条悟没有焦距的漂亮蓝眼睛猛地紧缩起来,他牢牢盯着我的方向,却又一点也不敢动作,甚至就连呼吸都放缓。
又脆弱,又小心,就好像我是什么一触即碎的易碎品。
就好像一场幻觉。因为过于美妙以至于显得不真实。
原来我消散的契机,不是五条悟忘了我,而是我生命中最深最难以忘怀的执念。
——每一封我亲手写下的情书,每一封以他的名字为开头的少女心事。
在我活着的时候,无人知晓。
在我死后,心意才被一点点剖白。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但它也是最深切的祝福。
它圆我一场幻梦,给我短暂相遇的机会。
五条悟看着我,冰蓝色眼瞳中是碰撞激烈的暗流。
我噗嗤笑了出来。就像多年以前一样,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刻薄地说。
“悟,傻了吗?眼睛用不到,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我终于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
我碰到他了。
他用力地,死死地抱住我,几乎要将我勒进身体融进骨血。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我本想立刻拿来嘲笑他,可是张口却是哽咽。
我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我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
对不起,如果胆小鬼的我,那年能够有勇气当面把心意告诉你就好了。
对不起,如果我在那个漫长闷热的夏天拉住了杰就好了。
对不起,如果我不那么冲动自负就好了。
悟,如果我还活着就好了。
对不起。
我看着他一边流泪一边笑,五条悟意识到了什么,简直像发了疯一样想要留下我,我被勒得差点喘不上气。
“别忘了你还要被我当马骑,”我努力笑,想给他留下微笑着离开的回忆,脸上却湿漉漉的,“记得下辈子还我啊。”
“我记性不好,只记得这辈子的事,不是想一直嘲笑我吗,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很多丢人的把柄,”他低低地说,宛若诅咒,“不许离开我,我一件一件告诉你。”
笨蛋,我可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你这些年什么糗事我不知道!
我得意洋洋地想。又决定给他留点面子不告诉他了。
我亲了亲他的脸,早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想这么做了。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淡淡的他的气息和我的混杂,让人想起柠檬味的初恋。
我想到,他就是我的初恋啊。
“我爱你,我的爱人。”
他颤抖地回吻我,呼吸急促又滚烫。
“别离开我,求你……”
神子也有了害怕的事。
我只是笑,我没办法答应他。我多想答应啊。
我多想,陪他白头到老啊。
对不起,我的爱人。
再见了,我的爱人。
第6章 包养出真爱怎么就不能算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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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我拉着经纪人的手,心脏砰砰跳,咽了下唾沫,“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是专业的经纪人,”她冷酷地说,“无论你捅了什么篓子我都不会害怕。说吧,是不是又出去买奶茶被狗仔偷拍到了?”
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我,冷笑着准备无论我说什么都要先嘲笑我半个小时。
“我包养了五条悟。”
我面无表情,平板地说。
“噗——”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铁面经纪人,头一次喷了出来。
“你说的是那个五条家的大少爷?”她问。
“千真万确,独独一个。就是那个网上疯传不好好唱歌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那位。”
我心如止水,等她连珠炮似的盘问。
谁知道经纪人错愕之后,只是擦着嘴问我:“他怎么可能会被包养,谁都知道他是五条家的大少爷。”
她并不相信。
“他说他破产了。”
我继续维持着棒读的语调。把手提包里的合同拿出来。
“哝,合约都签好了。”
包养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着甲方乙方的名字,五条悟像模像样地在乙方那里签了名摁了手印,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高昂价格把自己包养给了一个十八线演员,也就是我。
当然,以五条悟的人气和实力,这个价格可能还是看在我们俩曾经是高中同学的份上打了折,可即使打了折,我这辈子拍戏一直拍到死,可能也凑不到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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