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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林心道你还可以再小声一点,他这伯伯别的不说,耳朵特别灵,方圆百里谁说他坏话他都能听到。
    果然二伯偷偷瞪了一眼胡桃,气才捋了捋 胡子,接着说:“我这二伯也没什么好帮的,趁着中元节和民俗办申请了一个纸扎大赛,请灯笼街的各位赏脸过来参加参加,冠军除了3000元奖金,还会有市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各位,千万不要错过!”
    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杨二伯轻轻松松把客人招回来,啧啧称奇。
    “你二伯好厉害啊!竟然能办比赛!”阿秋夸了一声,这比赛可比什么都有用,杨林只要胜出就能让大家记住他很厉害,都不需要做各种千奇百怪的祭品来证明自己。
    “可是。”胡桃歪着脑袋,再一次感到疑惑,“他这么好的主意,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生气了才说出来?”
    “你还生气呢!”二伯大喇叭嗓门在胡桃耳边响起。
    “我的妈呀!”胡桃没被吓着,却把阿秋吓出了尖叫声,胡桃左耳一个杨二伯,右耳一个阿秋,都快耳鸣了。
    “你小子,开店的事不跟我们商量,行,我当你做暑假工,赚点生活费,能理解。结果你今天一开口就跟我说,你要认真开店,你才14岁你开个屁!”
    “二伯,说要认真开店是我。”胡桃又站出来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就冒出来了。我问你,你到底是谁?我之前就打电话问杨林他妈了,她们家根本没有一个叫胡桃的小孩!”
    杨林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破了,他以为至少要等到开学,他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想出一个妥善安置胡桃的办法……
    “二伯,她……”杨林脸色苍白。
    “你让她说!你到底是谁?”二伯对她吹胡子瞪眼。
    “我……”唯独这个问题,胡桃无法解释。
    因为在这个世界,她没有身份。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呢。”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扎根,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杨家二伯,你们这个比赛只有纸扎铺能报名吗?”一直在围观的程桐,出来替他们解围。
    她勾着胡桃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我们胡桃手工也很强呢,是吧杨林,你这些东西,她帮了你不少吧?”
    杨林很快意会到了程桐的意思,他点头附和,“嗯,胡桃帮了我很多。”
    “有这么多奖金,我可要把胡桃带回去,给我们店也报个名。”程桐爽朗的笑声自带一股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和她攀谈。
    杨二伯从半信半疑到坚定相信,不过3分钟。
    就这样,胡桃变成了程桐的表妹,变成了跟杨林妈妈同镇但被她遗忘了的远房亲戚。
    胡桃和杨林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心。
    用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行了,那过两天祭祖,你俩一块来吧。”杨二伯自顾自地吩咐,根本不给杨林拒绝的机会。
    两天后。
    两人跟着杨二伯回乡祭祖,顺便看看许久未见的奶奶。
    说是乡下,其实离灯笼街也不远,才几公里,电瓶车不到半小时就能到。
    但杨林已经两年没有来了,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踏进这个村子。
    “你跟奶奶关系不好吗?”胡桃见他很是局促,有点好奇。
    “奶奶,不太喜欢我。”杨林难得的坦白。
    在杨家镇这个有点重男轻女的地方,奶奶不喜欢孙子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
    “爸爸去世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而且,也没有去送他最后一程,从那之后,奶奶就对我有意见了。”杨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情绪毫无波澜。
    “原来如此。那今天,奶奶是想跟你和好?”胡桃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的冷战,感觉杨林也是在和奶奶冷战呢。
    怪不得阿秋说,在冷战这个领域,杨林是无敌的,试问谁能跟自己的奶奶冷战两年?
    与镇上那些商品房不同,村里的房子青砖绿瓦,相比之下,更有璃月的感觉。
    胡桃站在院子里,看着大水缸的倒影,用勺子轻轻拨了一拨,荡开的涟漪犹如她的心绪,飘摇不定。
    “为什么会这么像呢?”胡桃喃喃自语。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杨林,他正按着奶奶的指示,对着祖宗三跪九叩,从那些礼仪里,也依稀能看到璃月的影子。
    她至今对游戏一知半解,自然也听不懂杨林嘴里的,游戏原型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你也来拜一拜吧,让祖宗保佑你,学业顺利,健健康康。”杨林的奶奶喊她过来。
    “噢!”她小跑过去,其实她还喜欢杨林奶奶的,很精神的小老太,扎了个低低的丸子头,第一眼看还有点像萍奶奶。
    “今年人少了很多啊。”一些出了远门的孩子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祭祖这种事还不足以让他们请假回乡。
    奶奶一边焚香,一边对着相框里的先人叹笑,“别怪孩子们啦,过几年可能人更少。祭拜的事,到我这一代就差不多了。”
    也只有奶奶这一代的人会勤勤恳恳,大节小节不忘祷告先人,到了叔叔伯伯这一代,已经简化了不少,到杨林这一代,可能连日子都记不得。
    不知怎的,胡桃听着奶奶毫无责怪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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