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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既然她没办法力挽狂澜,莉奈又怎么愿意听她说这些假大空的道理呢?
她深深地看了莉奈一眼,平静地反问道:“问你什么?”
莉奈语塞。
她注意到忧拎在手上的文件夹,上面印着租房中介的图标,犹豫地问:“你是打算搬走吗?”
忧不说话。
距离房子到期还有两个多月,现在开始找虽然有点早,却也无可厚非。她习惯了未雨绸缪,既然注定要拆伙,不如早做打算。
但她并没有点头。
因为先开口就等于先切断这段关系,她不愿当这个恶人,把决定权交到了对方手上。
“你还想和我一起住吗?”
莉奈扯出一抹笑,嘴角的弧度嘲讽:“反正你也看不上我这种人,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呢?”
“我没有。”
忧皱眉反驳,却没那么理直气壮。
“你肯定觉得我跟楼下送我那个男人睡过了吧?!”
忧一时失声。
她确实认为楼下的人是莉奈店里的客人,甚至认为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这点无可辩驳。
看到莉奈眼中的受伤,她却莫名联想到了安藤忠臣那个男人。
自己也是因为网络和报纸上的一小片新闻,就直接就给他判了死刑,完全不管他是不是曾经帮助过自己。
况且莉奈还是她的朋友。
忧心中生了强烈的罪恶感,低声喃了句“抱歉”,默认了莉奈的说法。
可这回舍友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像那天一样歇斯底里,只是平静地看向她:“算了,你也没猜错。”
她这话带了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忧眉头轻蹙,终于开口问道:“那个男人……”
“我店里的客人。”莉奈说:“他想资助我上完大学。”
忧瞪大了眼。
天上不可能白掉馅饼,凡事总会有代价。
“……什么条件?”她声音艰涩。
“当他的情人,”莉奈顿了顿:“我答应了。”
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真的听到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忧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只听见莉奈又说:“只要眼睛一闭,三百万就到手了。想要什么包包衣服鞋子都有,还不用去酒吧上班,是不是很爽?”
忧这才回过神来。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诱惑确实难以抵挡,看似是老天的眷顾,实则诱骗的开始,代价终其一生都无法偿还。
但她无法置喙,因为这不是她的选择。
“他不会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吧?”
忧抿着唇,眉头愈紧。
“那家伙年轻,长得也不丑,”莉奈貌似无所谓地耸肩:“就当处了个见不得人的男朋友呗。”
“完全不一样!他给了你钱,你就得随叫就到,对他言听计从……”
“我早就做好觉悟了。”莉奈打断她:“只要我把自己当成一条狗,多摇尾巴,他心情好了,就会给我更多的钱。”
那你的尊严呢?
忧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出来。
看到她眉间的愁绪,莉奈还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啦,我听说我和他初恋长得挺像,说不定他只是把我当成替身,应该不会强迫我做些不可描述,普通的花样我还是能接受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忧最后问了一句。
“那你包养我?”
莉奈笑着反问,可对上一脸认真的忧,她还是迅速移开目光,轻叹道:“我想和你一起毕业,穿着袴在福泽谕吉像旁边拍照。”
忧垂下眸。
她不理解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实现起来会变得如此艰难。但未经他人苦,她无法干涉莉奈的决定,只能希望她不被繁华迷住眼睛,一路深陷下去。
两人久违地聊了整个通宵。
莉奈搬走的时间还要在她之前,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她没有先于莉奈睡着,而是睁着眼睛,在床上挺到了天亮。
……
第二天不用打工,忧虽然上午有课,下午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去跟中介看了房。
月租三四万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根本租不到正常的房子。拉开窗就是墓地已经算好的,更夸张的是有的房子连门锁都没有,只有一根细细的铁棍插在门闩上。
看到最后,只剩下安藤办公室隔壁那间。
中介似乎知道些什么,不太情愿带她去。
“你别看这房子照片不错,两年前可是发生过命案,都上过报纸。一个被辞退的社员拿刀捅死三个人,血都流到楼梯口了。听我同事说,这儿现在好像变成了黑○会的地盘……”
忧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是个不到二十平的小房间,1K的户型,独立卫浴,还有个小厨房。米白的墙衣,实木的地板,窗子朝南,明媚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得屋子亮堂而温暖。
唯一的缺点便是,这个房间跟安藤的办公室只隔着薄薄一堵木板墙,卫浴的门是朝他那边开的,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她不可否认地心动了。
中介看了看表,在忧耳旁小声道:“我们再不走,隔壁的人就该回来了。”
忧知道他说的是安藤,没有多问。
“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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