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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榆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似乎心不在焉,就这么望着和光反身离开的方向发起了呆。同尘不满这两人无视他的态度,特别是和光问也不问就照做的反应:“喂!”
唐榆分了他一个眼神。
“此事在未有五成把握以前,不引世家入局,不传闻于道门——这是此前师父和几位长老商议多日的结果吧?唐家的布局不也如此,你也是赞成的,怎么现在……”同尘对上他肃沉沉的面色,嘴边的话忽然就不知为何噎了噎,“至少也和师父、巽术他们商量一下。”
第265章 番外1·明
阮长婉和唐枫二人的婚事办得极为热闹。
毕竟是战事平息后道界迎来的头一门喜事,尤其是阮唐两家的机关不久前才在战局中大放异彩,道门里少有不赏面子的,就这么齐心同力给办成了一桩盛事,据说唐家安排的席厅险些装不下前来观礼的各派同仁。
仲裁院虽然无人来贺,可次日唐家仆役就在大门处发现一份锦盒装起的贺礼,没有礼单,没有名帖。不过两位新人似乎都知道了这礼是谁送来的,小心接过捧回了房内藏着,旁人至今也无缘得见里头都放着什么。
长姐的大事初了,阮长仪便也跟着迎来了自己的大事。
倒不是嫁娶一类的大事,而是阮家主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这一族之长的位置传予自己的次女,连同阮夫人,夫妻两个开始轮番给阮长仪面授机宜,教导家主事务云云。当然,这也是众人早有预料的,长女出嫁,这位置可不是只有传给次女了?更别提家传的偃术原本就系在次女身上。
阮长仪十九岁那年,江陵再度挂了喜,小姑娘终于从父亲手上接过了象征权柄与责任的族印,九州来贺者比起长姐当年只多不少。
阮长仪二十五岁那年,家中双亲到底忍不住催起了她的另一桩大事。带着唐枫回娘家省亲的阮长婉才刚刚迈进大门,就听见堂上方元英扶着额无奈道:“……入赘也好,哪怕是个凡人也好,你今年总得给自己找个人来!有情无情另说,你就是把人一辈子冷着、供着,为娘都管不着你……可阮氏不能只有一个未嫁的小姐当家作主,对内对外,如何安人心?”
“这不成糟践别家男子了么?”阮长仪撇撇嘴,“再说,难不成女子就非得嫁了人才能掌家?这六年里也没见谁因为我未嫁就不服管啊,这位置又不是看谁嫁人谁成家,谁就能坐得更稳的……大不了,等阿姐肚子里这小外甥生下来,我便从小教他偃术,总归有我阮家血脉在,日后叫他接过族印罢了!”
“你!”方元英一时气结,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能看向素来叫她省心的大女儿,“你听听你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她……你替为娘好好说她!”
阮长婉夫妇和阮寻都忙着劝她消气。
阮长仪对上阿姐带着埋怨的目光也是无奈,若是换成从前那个只会躲在家里的阮氏二小姐,阿娘的话听便听了,给她指了谁,她也便嫁了。可是……如今有了主见是一回事,另一面……她这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尽管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气从何而来,可她就是……不想就这么将自己的余生与随随便便什么不认识的人一同分享。
“要我嫁人,也不是不行。”
阮长仪忽然松了口,视线从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言的昆五郎身上划过,凭空叫他心底升起阵阵不妙的预感。
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盯着她,只见阮长仪抬手一指昆五郎,昂首坚定道:“阮氏家主的夫君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我要比武招亲!有意结亲的,先打赢了我们阮家的偃甲,再来谈什么三书六礼。”
一屋子人包括阮长仪自己都转过头去看昆五郎。
昆五郎显然没想到这事还能扯到自己身上,怔愣之下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座上的阮长仪。她已经不能算是小姑娘了,身量高了,脸也张开了,身为掌权者的几年下来,气质也渐渐沉淀出了些许威严。
可她坐在那里看着他时,眼里带着的倔强与几分赌气意味却还跟早些年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她在他的面前一直没有太多变化,也并不需要有什么变化。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向他请教哪怕在上位者看来有些幼稚的问题,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耍些小性子,在烦极了那些案头琐事时支使自己带着她乔装出门散心。
正是因此,昆五郎对她的成长感知总有些迟缓。一晃眼再看,小姑娘竟然已经出落了大姑娘,出落到了早该相夫教子的年纪。
亲眼看着长大的姑娘是该有个良人了,但那个良人终归不会是他。
昆五郎慢慢敛下了眼,微低着头避开这一屋子人的视线。
气氛顿时僵固。
毕竟是道门传奇一般的老前辈,这满天下都能算他的小辈,他不表态,其余人谁也不敢逼他。良久,还是回门的阮长婉看不下去,到底打了句圆场:“长仪,你……真的要比?”
“比,怎么不比?”阮长仪狠狠将目光从昆五郎身上撇开,也不知道是出于赌气或者别的什么心思,扬声道,“阮氏一诺千金,说出口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比,明天就放出消息、搭上台子!某人不上场,那就拿我早几天做成的偃甲来比,还省得旁人说我们阮家欺负人。”
第266章 改造
“不必。”
唐榆这么说着转过了头,从这个角度,同尘能瞧见他眉心上方隐隐浮现的青色纹印,寥寥几笔形似兽首。他忽然便不想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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