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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家姑娘的样貌风情,若是不进宫,便是在京中随便寻一家嫁了,都得被当做掌中宝护着。
溪月越想越气,中饭都没吃,等问过小宫女这点宫内宫人聚集最多,最热闹放开打发时间的地,她和顾绾澜清打过招呼就摸了包银子出去了。
她知道宫里规矩重,她也不莽撞,没有四处乱撞,用不同的方式询问过几个人确定小宫女说的消息不差后才往目的地去。
溪月性子活,人长得也清秀,想要打进人堆相对容易,加上她刚进宫,谁也不认识她,倒让她探知到不少消息。
等她将各宫情况都了解了个遍,天也暗了,估摸着该回宫伺候顾绾,正打算回呢,就听到有小太监兴奋跑过来分享这个消息,溪月差点乐出声,在没人的地儿几乎是小跑着回的云栖宫。
顾绾没说话,她慢慢放下了手中银筷。
她知道沈柔的娇气性子,闹出这一出是在寿安宫气得狠了,便什么都不顾及,前世她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她藏在暗处太久,才会主动跑到她面前自爆了身份。
这其实正和她意,她本来就打算一步步激怒沈柔揭穿她的身份,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对狗男女,叔夺侄妻,可不比她这个妖妃更该死。
皇帝没去揽月殿,她确实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又不意外了。
沈柔娇性,皇帝却是个谨慎性子,现在太后那边还紧盯着揽月殿那边,他要真去了先前在寿安宫那番作为不就成了白费,等晚上从她这儿去看沈柔不是正好,前世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
估计狗皇帝是从云栖宫出去,冷风一吹清醒过来这事了。
顾绾唇角轻扯,眸中透着冷,过了片刻,她压下心里没来由的烦闷,和溪月说:“我知道了,去和宫人说一声,别再议论此事,我不想看到云栖宫成为谈论事非之地。”
溪月脸上的笑微微僵住,似乎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她呐呐应道:“是,婢子知错了。”
顾绾注意到溪月神情,暗叹口气,溪月性子平日还好,但一旦碰上关乎她的事,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不然前世也不会被惠妃怂恿偷偷去揽月殿放火。
想到溪月撞死在她面前时,脑袋上破个大洞,鲜血如注往外涌,却含着泪要她好好的样子,顾绾又舍不得再说溪月,左右这辈子还有时间,她可以慢慢教。
“不是怪你,只是宫里口舌是非之地,许多事都是一句话甚至一个表现的事,如今咱们刚进宫,凡事小心谨慎挺好,不过咱们也不必怕惹事……”
“娘娘,婢子知道的。”
溪月眼圈红了,她怎么不知道呢,昨夜那苏公公就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只是她实在看不得自家姑娘受委屈。
“婢子下次会克制,再不冲动行事了。”
“你懂就最好了,还有不要觉得我委屈,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你知道的,你家姑娘从来不是受委屈的性子。”
顾绾伸手拉过溪月,给她顺了顺先前因为小跑散落下来的发。“好了,快下去洗把脸,眼圈都红了,不好看。”
“哎。”
溪月抹一抹眼应声就要下去。这时澜清自外进来了,她身侧随行着一面目清秀的年轻太监,看到顾绾立即躬身给顾绾施了礼:“给娘娘请安。”
顾绾看到王瑞,微讶,她朝王瑞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公公怎么过来了?”
王瑞身子慢慢打直,神色却依然谦卑恭顺,头微低垂恭敬回道:“回娘娘,是陛下让奴来和您说一声,他今晚恐怕不能过来了,让您早些休息。”
“陛下不过来了?”
顾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怔片刻,又问了一遍。
“是,陛下请了督公谈事,只是督公事忙,方才才到御书房,不知具体要谈到何时,担心来晚扰了您歇息,陛下让奴来与您说一声。”
听王瑞提起督公,顾绾这才想起如今的东厂督主还是苏文海的干爹苏盛,据说此人功力深厚,能以一敌百。
这些年东厂在他手上日益壮大,而东厂又最善打探消息,几乎掌握了整个朝堂阴.私,因此鲜少有人敢惹东厂,便是太后及萧家对他都不敢相惹。
皇帝这会儿找苏盛能有什么事?难道他找苏盛谈的事比沈柔还重要?
她要记得没错,苏盛是今年秋没了的,是自然病死,而这会儿这位东厂督主身体似乎就已经不行了,如印鉴奏章这类事都移交给了苏文海,能找他的,似乎就只有东厂那边的事或者朝中哪个大臣案子一类。
可惜她上辈子刚进宫的时候谨小慎微,不过问朝中事,宫中事也打听得少,完全不清楚这个时候朝中发生了些什么事,要不然还可以从中择一择能用起来的人和事。
“我知道了,劳烦公公跑一趟。” 顾绾回过神,朝王瑞点点头。
王瑞走后,顾绾让溪月带人把膳食撤下了桌,她却坐在凳子上兀自出神。
她现在思绪有些乱,总感觉事情似乎和前世发生了很大不同。
皇帝把沈柔看得有多重她是知道的,皇帝好名声,若不是真爱,也不会愿意冒天下大不韪抢占侄妻,还筹谋了那么多。
沈柔出事,不管是真是假,他总要去安抚一番,可他现在看都不去看一眼,这说不过去。
见苏盛总不可能见一晚上。便是再晚,他是皇帝,她总不可能不给他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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