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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秦漫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道。
她清泉溶溶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委屈,柔软的眼神像刺在他心间的荆棘,淋漓出血。
“我……”他使劲闭了闭眼睛。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放弃一切,带她离开,不管未来如何,不管他们还能活多久,即使是死在一起,也无所畏惧。
然而,他到底是舍不得她,陪他一起去死。
容齐逼迫自己扬起唇角,微微抬高声音,“对了,我找到一个医女,或许能找到帮你解除天命之毒的办法。”
秦漫拽着他左手的袖子拉开,“你不可以吗?”
他的皮肤,整个呈现着没有血色的苍白,肘窝处有两道很深的刀伤,横割在血脉上。
于是,秦漫又拉起另一边,右手的肘窝同样有两道很深的刀痕。
她正要说什么,外面却传来小荀子禀告:“陛下,公主府上的画影姑娘有要事求见。”
容齐几乎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将袖子落下,“让她进来。”
“陛下,公主殿下,”名叫画影的侍女屈膝靠近,低声道:“黎王现在在拢月楼等着公主殿下,还说,若是不见到茶楼的少东家,他今日就不走了。”
容齐神色顿时如利箭刺向画影,然后瞬间收敛起来。
只瞬息的杀意,便让侍女迫得埋下身去。
他没有说话,只目光沉沉的看向秦漫,等待她的决定。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这件事情,容齐其实大可以替秦漫做决定的。
毕竟拢月楼是西启的拢月楼,秦漫不过是少东家,真正的主人本就是容齐,但他只抿紧了唇角,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她。
画影不明白此时的情况,不过她也没什么可想,只埋下头等着公主或者陛下的决定,按照命令行事。
小荀子在心里替陛下担着心,他算是知道得比较多,也听说公主似乎和北临的黎王关系和谐,他知道每次这些消息传来,陛下都会不快很久,他真心希望公主不要再让陛下伤心担忧。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暗暗祈祷。
秦漫看着容齐攥紧她的手,有点想笑。
于是她就真的笑了,她看着容齐问他:“你认为,我会这样半道丢下你,去拢月楼见宗政无忧?”
容齐嘴角微微扬了扬,却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
漫儿直接唤了宗政无忧的名字,他们私下的关系果真十分熟悉。
“既然他愿意等,就让他多等一等好了,”秦漫转头对画影嘱咐道,“给他上茶果点心,摆上棋,伺候周到,让他呆着。”
“是。”画影得了具体的命令,连忙应诺离开。
“宗政无忧如此高傲任性,你若是不愿见他,不必勉强自己。”容齐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但山河志在他手上,”秦漫看着容齐,笑意盈盈的眨眨眼,“我说过,一定会把山河志送给你的,说道做到。”
容齐抿抿唇角。
他们彼此都知道山河志是什么,如今漫儿提起……
“小荀子,”容齐生硬的转移话题,“朕让你去拿朕送给公主的礼物,你可拿过来了?”
“回陛下,奴已经拿过来了。”小荀子跪着,弯腰低头有些吃力的将一个略扁的很大的匣子双手捧过去。
容齐将匣子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在秦漫面前抖开:“漫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是一件雪白的斗篷,拿在手上就像捧着一团白雪。全由挑选出的银狐最柔软的腋下皮毛攒成,全无色差,更没有一丝杂色,在下摆和领边,是银线和蓝色丝线绣出的精致的莲花。
在灯光下,斗篷似绽放着柔和的银色光芒。
“虽然刚入秋,不过草原上夜里风凉,漫儿这次去秋狩的时候正好用的上。”容齐含笑说道。
秦漫将脸贴近斗篷光滑柔软的表面,这的确是一件十足珍贵的礼物。
她对期待的看向她的容齐,轻软的微笑:“我很喜欢,一定会在秋狩的时候穿上。”
同在西启的时候一样,他似乎总是想将最好的最珍贵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斗篷被重新收回匣子里放起来。
秦漫于是像过去一样,轻靠在容齐的怀里。容齐将她圈住,侧脸贴在她发顶上。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段路并不长,似乎转眼便到了公主府门前。
正门打开,整个公主府的人,此时都站在门后肃立等待。
侍卫统领萧刹站在门边,见容齐和秦漫从车上下来,便单膝跪地,在他身后,侍女侍从和卫兵齐齐的跪下叩拜行礼。
连衣服摩擦而产生的声音都几乎整齐成一道。
“都起来吧,”重新戴上面具的秦漫缓声道。
随着她的命令,众人缓缓站了起来,仍然躬身肃穆的立在原地。
这一刻,容齐忽然发现到,这里真的是“公主府”,和西启的长乐宫不同,在这里,只有漫儿才是府中的主人。
这些人的动作、语言还是神态都明确的体现出一点,他们只会听从一个人的命令。
秦漫回过头来对容齐笑道,“今天天色已晚,皇兄也该累了,不如早些休息,明日我再陪皇兄游览公主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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