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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现身便将一国的兵符握在手里。
也难怪他,敢带她在异国都城附近住下来。
在这里,他们的确足够的安全。
原来,他全都计划好了。
秦湘的到来,只比容齐的消息晚了一日。
小荀子将她引进屋的时候,秦漫正倚在床头,同容齐一起逗孩子。
小念儿这两日才睁开眼睛,睁眼之后,一双眼睛更肖秦漫,黑白分明,清澈透亮,水润润的,又灵活得很。
秦漫拿一只金步摇逗他,他眼睛就随着步摇下的宝石转,咿咿呀呀的伸出白嫩的小手去够,一直够不到也并不着急,玩得很起劲。
容齐含笑看着,一点没觉得秦漫欺负儿子。
两人都穿着寻常人家的细布衣裳,纯然一副悠闲隐居林下的模样。
秦湘被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惊得一愣,脚步顿在门口一时不知是不是该走进去。
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秦漫抬起头来,看到秦湘站在门口,并不意外,笑着向她招招手,“湘儿,快过来看看念儿。”
秦湘带着说不出的茫然走过去。
孩子的确很可爱,小小的一团,白白嫩嫩,这样可爱而纯真的小生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这孩子,真像启皇。
除了一双眼睛,这孩子就同启皇容齐几乎一个模子刻的。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启皇,从进门起,容齐就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注意就又回到姐姐和孩子身上。
她有些犹豫,需不需要见礼,若是叫启皇陛下,似乎有些生疏,但若是叫姐夫,姐姐又没同他成亲。
她一踟蹰,便错过了问候的时机,只得不尴不尬的点了点头。
好在容齐也没有同她交流的意思,他知道秦湘的来意,低声的嘱咐了秦漫两句,俯身将孩子抱起,带到隔壁屋子去了。
。
“姐姐……”秦湘站在秦漫榻前。
“随便坐,”秦漫指了指榻边,对她抬抬下颌,“说吧。”
秦湘在天仇门待过,如今仍然还有些联系,消息虽然比容齐晚了一步,却也还清楚,不缺这点时间,秦漫便让她从头说。
在秦漫离开中山之后不久,苻鸢就突然出现在中山城,然后很快和傅筹相认,住进卫国大将军府。
这半年里,她让傅筹假意投靠太子,然后再以太子的名义,挑衅宗政无忧,宗政无忧岂是受得起挑衅的人,几次三番惹出火气,两边矛盾不断加深,已达到无可开解的地步。
宗政无忧先前本是要回南境的,但春夏之际,由于先前冬季的雪灾,加之宗政殒赫点壮丁入伍,征收赋税,许多人为逃避兵役和赋税,便离开家乡,成了流民,不少流民聚到中山,宗政殒赫命宗政无忧处置流民,施粥赈济,以为安抚。
这本来也是个扬名的好事,但由于太子在暗中做梗,一直进行得不是很顺利。
于是也开始传言,宗政无忧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西启那边,秦湘前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跟秦漫通报过了,苻鸢以容齐病重为由,太后摄政,她人虽然不在西启,却命人假扮她,下达命令。
她也没做别的,就是半空了西启半个国库,并增加赋税,以支持北临伐尉。
有了这一笔钱粮,北临虽然去岁受了灾,却还是很快的将伐尉的事情准备了起来。
这次出征,宗政殒赫亲自挂帅,倾国之力,发兵三十万,副将是傅筹和范阳王,太子监国,让宗政无忧暗中监视。
他自己大概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道,天仇门早就想办法探听了他伐尉的行军路线和战略,只等着将他卖给尉国。
如今按时间算,北临的出征部队,已经开拔。
“苻鸢勾连尉国,”秦漫微微蹙眉,“傅筹可知晓?”
秦湘连忙摇头,“项影说,苻鸢是同傅筹说起过,本准备让傅筹来做这件事,傅筹并不同意,只是——”
“只是,天仇门的事,傅筹说了不算。”秦漫替她说了,然后将头一点,干脆道,“我随你回去。”
“姐姐要怎么做告诉我就好了。”秦湘连忙道。
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亲自来告诉秦漫,却并没想过姐姐这时候跟她回去。
虽然她不过刚来,却也看得出,姐姐刚刚生了孩子,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
“幸好孩子已经生下来,”秦漫却舒了口气道,“虽然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个月,但也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更何况,尉国若真的打败了北临的大军南下,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原本以为,宗政殒赫会等到秋收之后才发兵。
秦漫下了榻,开衣箱里寻了外衣和腰带,三两下穿上,又伸手将发髻簪紧。
“姐姐,那念儿要怎么办?”
秦漫梳好发髻,回过头来对她轻松的笑笑,“容齐会带去西启,不会有问题。”
她相信,容齐可以保护好孩子,照顾好孩子。
“可——”可是姐姐你呢?你真的舍得吗?
秦漫回过头来对她轻轻一笑,秦湘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舍得舍不得又如何?
无论她还是师兄都不能在这样的事上,做决定。
如果能,她就不会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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