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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熙仰头一饮而尽,“水!”
架势豪迈,动作熟练。
叶敛递上温水,“漱漱口。”
“调养过,但没调养好,还是要看太医。”叶敛慢条斯理地说道,“朕让太医令过来。”
太医令是太医院领头人,平日只负责圣上的身体,现在正在科院研发药物。
钟离熙心想,“真的不必。”
区区一个月事不调,何必惊动老人家。
叶敛已经转身,将空碗和茶盏放到了桌上。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冷不冷,再拿一床被子?”叶敛犹豫道。
钟离熙连忙拒绝,“臣妾很暖和,陛下休息吧。”
她哪里需要圣上照顾。
叶敛掖了揶被角,确保不会有凉风透入,这才满意。
钟离熙有些不自在。
被子中的脚去碰汤婆子,带着凉意的脚被染上暖意。
钟离熙将被子拉到下巴,“陛下对谁都这么细心的吗?”
“朕没有这么闲,别胡思乱想。”叶敛淡淡说道。
钟离熙一愣,原来自己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第93章 文书
叶敛在前朝的动作不断。
邱挽卿率军襄助西南,旗开得胜。
大周军队连下彝郡、旻郡、襄郡三郡,不过五天南诏大半土地陷落。
南诏王不得人心,四大家族中除王族白家,余下三家态度暧昧。
可惜,叶敛没有招揽世家的意思。
“告诉邱将军,一切依律法处置,不可徇私。”
暗卫得了吩咐,利落离开。
南诏三家有时间试探他的态度,不妨先自审,看看有没有作孽。
“既是破釜沉舟,就打扫干净。”叶敛道。
他要的是干干净净的西南。
至于得罪世家,他不知得罪过多少,也不差这三家。
世家游移不定时,西南百姓却先一步站了出来。
原来攻城掠地时,大周也不忘招揽民心。
“主动投降郡县,免赋税三年,休养生息。”
“西南各族与汉族亲如一家,平等相待,摊丁入亩。”
“增加西南科举名额,鼎盛文风。”
“南诏王鱼肉百姓,罪不容诛。”
……
早在黄河水患之时,钟离熙就曾利用过舆论,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同样的手段用到西南自然是驾轻就熟。
甚至因为叶敛早有准备,借用邸报的渠道,舆论发酵的时间大大缩短。
西南诸路,大周的“招安”文书一夜间传遍各郡县。
“潞城百姓开城门,迎大军,臣恭祝陛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一城。”陈国公抚须笑道。
前线的大将军是他家孙女婿,说是孙女婿,和孙子也差不多了。
战事顺利,陈国公简直容光焕发。
天时地利人和,这战事打起来是真爽。
就凭邱挽卿的本事,攻打南诏可以说是白给功劳。
陈国公有时候甚至眼馋,想抛下枢密院的政事,去松松筋骨。
他当年打仗,朝廷的粮草辎重经常拖后腿不说,还有监军指手画脚,别提多憋屈。
到陛下这里,憋屈没有了,朝廷还时不时神来一笔。
潞城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饶是大周将士悍勇,火器猛烈,潞城占据天险,也难免有一场恶战。
谁料陛下凭数篇文书,竟拿下潞城。
潞城之后,淝郡唾手可得。
西南平定在望啊。
陈国公现在算是亲眼见识了文官“笔头子”的厉害。
先帝本来就不是什么伶俐人,可不是被花言巧语之人牵着鼻子走。
经过先帝一遭,陈国公也长了见识。
“族中还是要有人走文官的路子。”陈国公心想。
好在他二儿子李典随了老妻那边,中过进士,是肚子里有墨水的。
李典性子单纯,埋头读书,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讲究的是清贵。
当年李典弱冠之年中进士。
在书香门第也称得上青年才俊,却偏偏遇上陈国公府避世。
硬生生耽误了十余年。
陈国公自认为愧对二儿子,加上国公府底蕴都在军中,对二儿子多加放纵,只盼他平安喜乐。
如今看来,孙辈中不能全走武将的路。
陈国公有了计较。
叶敛的心情也不错。
“陈国公要谢便谢皇后,朕可没有如此好的文采。”叶敛看向钟相笑道。
原身十岁入宫,一直是宫里的透明人,自然没有专门的老师教导。
同样叶敛也不擅长。
可谁人不知钟离微是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文采斐然。
皇后是钟相独女,未入宫时也是汴梁出名的“才女”。
钟离微确实从文书中隐隐看出女儿的影子,却没有意料到圣上会直接说出来。
“陛下谬赞。”钟离微拱手道。
汴梁早有传言,皇后深得圣上宠爱敬重。
去岁,圣上亲迎的大婚场面犹在眼前,如今倒是证实了传言不虚。
陈国公虽说是武将,但人老成精。
自然看出陛下是在为皇后造势。
陈国公爽朗一笑,“钟相就别谦虚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皇后娘娘如此文采也抵精兵良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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