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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频繁更换边疆将领,使得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为的就是防止边军成为将领私军。
    可如此一来,边军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饶是先祖雄姿英发,依旧难以奈何戎狄,只得勉强自保。
    叶敛继位后,先是废除了监军,后又免去了频繁换将,严格操练。
    加上惊世的火器存在,这才一转颓势。
    如今镇守幽州的怀安侯韦瑞是叶敛一手提拔上来,加之叶敛手腕够硬,自然忠心耿耿。
    人性易变。
    五年十年,韦瑞尚可能保有初心。
    可数十年后呢?
    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向来是你进我退。
    叶敛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人心上。
    为确保中央集权,皇帝手中掌握的军队数量必须占有优势。
    如此一来,边疆需要兵马,中央汴梁也需要兵马。
    军费开支便是一个恐怖的数目。
    “事难两全,不如朕合二为一。”叶敛抬眼道。
    天子守国门,君臣死国难。
    这是后世最好的经验。
    正好叶敛拿来用。
    钟离熙已经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自嫁入皇宫,叶敛处理政事就没有瞒过她,自然清楚圣上所言非虚。
    可迁都……太突然了。
    “陛下意迁往何处?”
    叶敛摊开地图,指着一点道,“大兴府。”
    三面环山,俯视中原,易守难攻。
    东面运河连接沿海内陆,距港口近,交通便利,四通八达。
    钟离熙看着舆图,灵光一现。
    “陛下改革漕运便是为了迁都做准备吧。”
    当年陛下力排众议,尝试海运。
    漕运积弊,靡费甚广,改走海运后,不仅时日缩短,耗银也降低了一半。
    可汴梁毕竟不临海,南方的粮食北上到镇江港,还要转运河。
    大兴府就不一样了。
    若陛下早有迁都大兴府之心,推行海运可不是迫在眉睫。
    毕竟幽州等中原地区并非大周主要的粮仓,南粮北运,越远挑战越大。
    依照旧例运粮,江南的粮草运到大兴府,简直价比黄金。
    大周府库绝对承担不起,迁都自然无从谈起。
    换成海运则不同。
    运粮的海船直接北上津门,经海河,一日便可入大兴。
    算下来无论是耗银,还是时间,大兴府都未必会比汴梁逊色。
    这才是海运最终目的。
    钟离熙对圣上的深谋远虑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叶敛不否认,“你觉得如何?”
    “大兴府是不错的选择,”钟离熙顿了一下,接着道,“但臣妾以为陛下不该舍弃汴梁。”
    “哦?”叶敛示意钟离熙接着说。
    “汴梁建都百年,牵扯甚广,勋贵和宗室皆以汴梁出身为荣。”
    钟离熙不否认圣上已经大权在握。
    经过几轮的清洗,还有海运的铺垫,迁都一事势必能成。
    可是大周建朝百年,汴梁的人事关系纷杂,猛然提出迁都,恐怕人心不服。
    “汴梁百姓数量上百万,故地猛然失了都城的身份,心理也会有落差。”
    毕竟这百万民众不可能跟着朝廷背井离乡。
    当初漕运改革,涉及到运河城镇尚且是麻烦事,何况一国都城。
    “饶是大兴府地理位置优越,利在千秋,却不是所有人都有陛下一般长远的目光。”钟离熙说道,更多的百姓可能更在乎的是切身的利益。
    迁都,汴梁日后肯定不复现在繁华。
    不说远的,汴梁炙手可热的房价一定会猛跌。
    届时,人心骚乱,万一再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会伤及无辜。
    “汴梁物华人灵,建造上百年你,放弃汴梁绝对是下下之策。”钟离熙认真说道,“陛下若想迁都,不妨委婉些,营造北都。”
    叶敛重复道,“北都?”
    “没错北都,营建北都,两都并行。”钟离熙说道。
    北都虽然没有先例,营建两都却是有例可循。
    “前朝便有东都洛阳,西都长安。”钟离熙提醒道。
    前朝不是个例,历史上拥有两都的朝代不鲜于史书。
    虽然历史上的两都相隔不远,不像大兴府和汴梁相隔千里,但也总好过直接迁都。
    先两都并行,再逐渐倚重大兴府。
    如此一来,也好让汴梁百姓有个缓冲的时间。
    钟离熙自嘲道,“这番动作是啰嗦些,陛下莫要嫌弃。”
    “朕又不是听不出好坏,”叶敛笑道,“皇后所言有理,我会和钟相商量的。”
    叶敛思索了一下,“皇后有兴趣可以一起。”
    他承认自己的手段更加简单粗暴,不如钟离熙稳妥。
    经过刺杀一事,叶敛已经长了记性。
    这个世界不同于以往,他不是孤军作战。
    叶敛望向钟离熙的手臂,眼神一暗。
    他有足够自信能保护自己,却不能保证保护所有人。
    钟离熙倒是想参与,却还是婉拒了。
    “后宫事务繁忙,臣妾脱不开身。”
    后宫不得干政。
    她因为女官一事,已经是踩在钢丝线上。
    若再掺和迁都一事,只怕谏官真的要看不下去了。
    这是想去不能去,叶敛很快反应过来钟离熙的顾虑,“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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