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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是两年又三百一十二天。”渝州是裴行舟的字。
裴行舟轻哂一声,尔后摇摇头,“一如既往,老古板。”
说好的故友重逢,感天动地兄弟情呢?哦,这里并未上演。
沈厉长脚一迈,看向内室中的姜令妩,不由得神色稍凝。
“渝州,她是谁?”
“这位是金陵城画师妙先生,姜令妩;这位是京城安平县主之子,沈厉。”
姜令妩对沈厉颔首浅笑示意,沈厉同样颔首回礼,只不过他神情端肃,目不斜视,活似金陵城男德学院座下首席大弟子。
姜令妩在心中不免惋惜,可惜了,好好的帅哥居然是老古板!
裴行舟早已见怪不怪,他温温一笑,给沈厉倒了一盏茶。
“啧啧啧,多年不见还是这幅鬼样子,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渝州,圣上命我暗中协助你调查官银失窃案,我这几日已有了新的线索。”
裴行舟来了兴致,倒也不再揶揄他,“唔,说来听听。”
只是还未等沈厉开口,雅间外忽然传了女子如银铃般娇俏的声音。
“这位看守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跟沈厉一块来的!真的,我没有骗人!”
这道娇娇糯糯的声音,姜令妩只觉得听着好熟悉,好似自己曾在哪儿听过......
沈厉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起了一丝裂痕,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今日出门忘了嘱咐不许她跟来。
“看守大哥,你行个方便嘛~”
耳边再度传来女子银铃般声音,沈厉紧抿薄唇,腾地一下站起身子,“让她进来吧。”
“是!大人!”
嘎吱一声,门开了。
一个身着鹅黄色薄衫、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小姑娘,正趴在门檐上,伸长了脖子。
这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惹了祸,怕被主人责罚的大笨鹅。
沈厉虽年纪很轻,却端着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他沉声道:
“跟都跟来了,你为何又不进来?”
“小沈大人,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话音刚落,鹅黄色衫子的小姑娘,一脸盈盈笑意,蹦蹦跳跳跑向沈厉。
她莫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十分娇俏灵动,尤其是眉语目笑间,一双小鹿眼亮晶晶的。
沈厉端正的身形一颤,垂眸看向挽着自己的柔荑,剑眉皱成川字。
“李姑娘,我有正事要做。”说完,他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可小姑娘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她又拽上了他的衣袖,半是撒娇半是乖巧。
“巧了嘛!我也有正事要做!”
沈厉有些片刻怔松,“你有何事?”
小姑娘扬起灵动而狡黠的笑眼,脆生生道:
“守着我的压寨夫君小沈大人,就是我的正事呀!”
噗~裴行舟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没听错吧?沈厉那朵高岭之花被人采了做压寨夫君?!这小姑娘娇憨直爽,怎么就瞎了眼,偏偏看上沈厉这种老古板!
闻言,沈厉白皙的手指摁了摁眉心,颇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李姑娘,我与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只是假成亲,这门婚事不算数的!”
谁料小姑娘板着个脸,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沈厉的胸膛,一本正经道:
“可是我都看过你,也摸过你了!我听人说,有了肌肤之亲就要负责的!小沈大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裴行舟又喷了一口茶,这老古板都肌肤之亲了,动作还挺快呀!
闻言,沈厉的脸都红透了!他向来都是端肃方正,克己守礼,与这李姑娘也是清清白白!
可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口无遮拦!
“你......你简直是无......无......!”
“无什么呀?”
小姑娘家软软糯糯一开嗓,朝他扑闪扑闪了鸦睫,水色动容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厉只觉得心脏好似被轻轻地握住,他研习多年的孔孟之道好似有了另一番解释。
他倏地转过身,面无表情道: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无耻这个词,沈厉实在不忍心说。
李知书本性纯然不拘小节,不似京中女子秀丽端庄,她像一株开在山野的迎春花,野蛮而鲜活的生长着。
可偏偏这株迎春花赖上自己,他打不得,吼不得,更凶不得,这到底要如何是好。
哎,沈厉叹了一口气。
雅间内有折枝杏花绣屏为挡,姜令妩看到模糊而熟悉的影子,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知书?是你吗?”
鹅黄色衫子的小姑娘一偏头,与姜令妩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是欣喜之情!
“卿卿?!”
姜令妩又惊又喜,原来这小姑娘是黑风寨寨主之女——李知书!
原主同李知书从小一块长大,本是情同姐妹,可后来原主被姜家认回后,便渐渐断了往来。
李知书迫不及待抱着她,高兴地蹦蹦跳跳:“卿卿,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可是过了一会,她好似想到什么,一把推开姜令妩,原本灵动的小鹿眼变得湿漉漉的。
“卿卿,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所以才一直不给我回信?”
“信?什么信?知书你给我写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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