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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太相信谢公子是杀人凶手。
茶馆的人都说,如今谢家家业是谢惊尘在打理,他与谢老爷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感情比亲父子还亲!
前几年金陵城水患频发,便是谢惊尘日日在城隍庙煮粥赈济饥民!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弑父呢?!”
李知书嘴里塞着脆生生的花生米,可口中八卦还没停。
“据说谢公子为人端方和煦,从不以身份轻贱卑微之人,这金陵城好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呢!
姜令妩抬手给李知书倒了一盏茶,略一思忖道。
“谢惊尘是不是凶手,还不能盖棺定论!只不过他与死者发生过冲突,的确是有嫌疑之人。”
可她心念一转,死者被人以巨石压铁笼沉入水底,生前还曾遭人割掉命根子,胸前还有四处刀伤,这手段狠厉毒辣,怎么看都像是凶手与死者有过深仇大恨!
只是,谢惊尘为何要与自己的养父发生争执呢?面对官府质询,他又为何一声不吭呢?
姜令妩眉间却掠过一丝阴霾。
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隐情?
第45章 白面书生与糖葫芦
姜令妩用完早膳,与李知书闲话家常了一阵,门外身着碧色衣衫丫鬟恭敬地禀告道:
“大小姐,府外有男客递了拜帖求见。”
姜令妩唇角轻抿,微微蹙眉,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嗯,来人是谁?”
绿珠是沁园一等女使,平日最是谨慎不过的性子,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奴婢瞧着是个生面孔的男子,不敢放他进来,怕是影响了小姐的清誉!只让他在门外再稍等片刻。”
“既然是递了拜帖,想必是守礼节之人。”姜令妩面色沉静如常,淡声吩咐道:
“绿珠,请客来前厅喝盏茶吧。”
“是。”绿珠应声躬身退到门外。
姜府,花厅内。
一年轻男子身着晕缬青衣衫,静坐于花厅座上,他腰间缀着一枚打如意结的昆仑青玉。
男子面容冷白斯文俊秀,却不似白面书生般羸弱,此刻他正低头品茗。
姜令妩撩起门帘,一眼认出了他,他是那日秦淮河畔打捞铁笼子的官差之一。
听到脚步声,年轻男子微微躬身,他气度卓然拱手行礼道:
“在下秦昭朗,今日冒昧求见姜姑娘,实在是叨扰了。”
秦昭朗?这不是前几日金陵城新上任的知府的名字吗?
姜令妩愣了一下,迟疑地看向他,没想到眼前男子年纪轻轻,竟然是顶替胡大仁的新知府!
随后她面色沉静,恭敬了一个礼。
“民女姜令妩,参加知府秦大人。”
秦昭朗见姜令妩气度不凡,态度不卑不亢,不免有些赞赏道:
“姜姑娘不必多礼!姜姑娘画像追凶的好本领,在下心生佩服,今日冒昧前来,是请姜姑娘协助在下破案!”
秦昭朗自称在下,并非本官,足见此人之用心以及诚意。
就在姜令妩答话之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庭院外日光盈满落在李知书纤窈身上,好似披了件金色的柔光霞衣,她容色娇颜,鬓边步摇细珠轻晃,出落得十分清灵可人。
她抬眸望向来人,一双乌亮的眼珠里溢满了碎光,她顿时笑了起来,脱口而出道:
“咦!你不就是昨日救我的小书生嘛!”
听到这话,姜令妩扯了扯李知书的袖子,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昨日差点被一辆马车撞了,幸好这个小书生救了我!我还请了他吃糖葫芦呢!”
李知书嗓音娇软,带着懵懂傻里傻气。
秦昭朗好似心情颇好,他眉间舒展,温和一笑道:
“原来姑娘还记得在下。”
风吹起海棠色的裙摆,李知书扬起脖颈歪着头,她眉眼如新月,笑容张扬而明媚。
“小书生你吃了我的糖葫芦,我自然记得!”
本是无礼至极的话,可偏偏从一个李知书嘴里说出来,只觉得这小姑娘挺招人稀罕,惹人疼的。
姜令妩轻捏额角,生怕李知书一口一个“小书生”,会惹恼了这位新上任的知府,于是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
李知书偏过头,看到姜令妩眼中的警告,她似猫儿一样狡黠,回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的小互动,都被秦昭朗看在眼里,舒朗的面容晕开一层浅浅笑意。
姜令妩,“这位是金陵城新上任的知府,秦昭朗秦大人。”
???
李知书带着茫然而探究的目光,歪着头打量他。
眼前这个气定神闲,浑身散发出墨香的男子,居然不是白面书生!他竟然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
自己竟然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思及此,李知书心下有些懊恼,面颊露出一丝绯色。
秦昭朗似有所感,微微偏头冲着李知书温和一笑,正好撞上她懊恼十足的小表情。
还真是个心思单纯似白纸的小姑娘。
姜令妩抿了抿唇,正色道:“不知道大人,找我何事?”
秦昭朗收回目光,他眉头紧皱,声线略沉道:
“有一案子十分棘手,需要姜姑娘协助。”
姜令妩浅浅一笑,“大人指的是前些日子铁笼沉尸案吧?”
秦昭朗温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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