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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婢女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当下变了脸色,原本趾高气昂的表情竟绷不住了,眼中竟漏出了几分恐惧来。
“姑娘求求你,把这个灯笼卖给我家小姐吧。”
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还是目中无人,现在又可怜巴巴,怎么前后变脸如此之快?
姜令妩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红衣少女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绿衣婢女脸上,尖锐的指甲刮出一道血痕,吓得婢女立刻跪地求饶;
“求小姐恕罪,求小姐恕罪!”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斥责道:
“这么点事还办不好!我养你们用什么用!”
随后,她恶狠狠地盯着姜令妩,原本明艳张扬的五官,宛如幽暗中妖娆艳冶的猩红罂粟。
“我再加一百两,买你手中走马灯灯,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姜令妩眉眼沾冰似九月雪。
“不卖。”
她就是将这灯笼当柴烧,也不卖给她!
“怎么,你还嫌少?”
随后,她高傲一挑眉,竟脱下手腕上赤金镶嵌抱头莲錾镯,颇为不屑道:
“这镯子可买你一百个花灯!喏,也赏你了。”
又是一个赏字,看来这红衣少女钟生于鸣鼎食之家,习惯对低位者轻蔑与施舍。
姜令妩倒也不想惯着她的臭脾气,她清冽的目光落在赤金镯上,绵里藏针讽刺道:
“这赤金镯外表虽看着是阔气尊贵,可惜终究失了些风骨雅韵。我也曾听说,有黑心之人以铜充金,所以这镯子里头到底是金是铜,倒也不得而知。”
姜令妩虽说的是赤金镯,但是字字都在暗讽红衣女子。
见对方一直与自己作对,红衣女子面露阴沉,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怒气,捏紧手中银鞭。
“你到底要什么?金银玉石?还是绫罗绸缎?只要你能说出来的,我都可以赏给你!”
哦唷,又是一个赏字,还真的好了不起呢!只是不知道,我提的要求你能满足得了吗?
姜令妩漫不经心吹了吹莹白指甲,随即狡黠地朝她眨了眨眼,美眸之中流光婉转,好似令圆月清辉都失了颜色。
她满脸堆满了情真意切:“姑娘既然如此爽快,不妨再赐小女子良田千亩,宝驹百匹,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听到姜令妩这茶里茶气的发言,围观之人忍不住哄笑出声,红衣女子也自然听出来讽刺之意,染着凤仙花汁子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一双美眸丝毫不掩阴恶毒之色。
倏地,红衣女子突然抬手扬鞭,狠狠地甩在青石板上,吓得众人不由得一缩。
姜令妩后退几步,她早就提防着她手里的鞭子了,本来以为只是骄纵的千金小姐,可没想到这姑娘竟如此凶恶,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
裴行舟眸色深沉,露出些许寒光,他将姜令妩护于身后,他向来不屑与妇孺为难,可这女子实在是嚣张跋扈,竟然还想当街动手打人!
一时间,他眼中锋芒毕露,冷硬开口:“姑娘你未免太目无法纪了!”
听到裴行舟低沉的嗓音,红衣女子循声望去,只见这男子俊眉朗目面容如玉,只不过,看她的眼神确是极冷。
就在双方僵持时,身后贴身婢女小声劝道:
“小姐,少爷临走时吩咐过不可太过张扬。”
“行了,我知道了!”想起二哥的叮嘱,红衣女子这才不甘心地收起银鞭。
而此时,掌柜的胡秀才也赶紧顺势打个圆场,他提着一个观音莲花灯,对着红衣姑娘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姑娘莫生气!我这盏观音莲花灯可是拿去寺庙里开了光的!可比那个木兰从军要尊贵多了,要不您猜猜这个灯谜?”
见到灯笼铺掌柜如此点头哈腰,红衣女子只觉得顺气多了,她看到台上还放有靶心,遂张扬一指:
“这盏灯笼也不错!只不过本姑娘不喜猜谜,只爱舞刀弄枪,不如我就射一箭吧!”
胡秀才有些面露难色,“这,怕是刀剑无眼,怕伤着姑娘就不好了。”
红衣姑娘随手扔了一块金锭,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磨磨蹭蹭了,把箭给我!”
胡秀才十分无奈,心知自己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只得唤小厮给她奉上弓箭。
只见红衣女子站于三丈开外,竟是一次取了双箭拉满弓!
她眼眸微微眯起,朝向高高的靶心瞄准着,众人只听一声破空声,一瞬间双箭齐飞,竟然是共同射中了靶心!!!
顿时,围观群众纷纷惊诧不已,双箭共中靶心!这凶狠的小姑娘可真是好本事啊!!
红衣女子听到众人的惊讶声,笑得张扬而得意,她颇为嚣张地指着姜令妩,挑衅道:
“你,来与我比试射箭!”
姜令妩立于灯盏下,迎风飒飒广袖飘飘,似一根坚韧而倔强的青竹,她只冷眼睨着她:
“我不会拉弓射箭,自然是不如你;可我所会的东西,你也必然不会!以己方长处论对方短处,实属无能之辈。”
红衣女子被这句“无能之辈”气动了怒,遂杏目圆睁怒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
裴行舟不悦地撩起眼皮,心中是厌恶无比!这人是当自己死了么?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三番五次欺辱自己的人!
随后,众人又听一阵破空声,紧接着一道脆裂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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