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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117节

      用这个老头的话来说,两方都是你情我愿,人家愿意卖自己愿意买。可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有人告到了官府,官府的人听了,说是这一次买卖无效。勒令这个老头把地还给人家,老头也说了,若是想要还回去,就要把当初买地的钱拿来,但是那家人早把钱给花了,根本没钱把地赎回来。最后给他打借条,这家人愿意每年还一点,可是这地主又不是奔着做善事儿去的,自然不愿意。
    找到官府去闹的时候,官府强令这个地主把地还给人家,又说这个地主蓄意兼并土地,又罚了一笔钱,这个地主本来还有点积蓄,结果这么一罚,如今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们回来的时候才听见他坐在路口骂官府呢。”
    富贵把眼睛眯了起来。
    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震惊:“这事儿还真的能干得出来!据我所知,当初长生老母在的时候,就对那些地主老财们看不上眼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秋叶还坚持着不给地主一点生路。”说完之后看着东渠先生:“先生,这也是咱们的机会,不如派人到江北去引着那些地主们来投,到时候将天下人才收拢到咱们身边,大事儿可成啊。”
    东渠先生当然知道,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没能力过江的都是一些小财主,那些大财主早就过江了。
    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金银,来到这里之后还是人上人的日子。
    可是东渠先生却对这些人并不看好,“主公,凡事有好的一方面也有坏的一方面,您说让他们过江来投奔咱们,据我所知这些人早就到咱们这里来了。到了这里之后,到处买地置办产业,全家仍然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并且四处钻营,有些人有学问,如今都积极的投奔各位公子。”
    这么一听应该是好事,但是这件事却能在十几年后带来一种意想不到的负面效果,富贵太明白了,他之所以在老家那边失败,很大的原因在于内斗。本地和外地的争斗,泥腿子和那些读书人之间的争斗。这些争斗只会削弱本身的力量。
    如今这个苗头又起来了。
    如果处理不好,这天下之大没有富贵能去的地方了。
    并且这群人非常巧妙的已经提前下注,富贵的儿子很多,这些人能下注地方也多。如果现在不加以控制,到时候儿子们手足相残。
    富贵想到这里瞬间觉得背后汗毛直立。
    “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这种事儿又叫起苗头了。”
    东渠先生沉重的点头,给富贵提了一个建议:“不如把几位公子叫过来,您和几位公子好好的聊一聊。”
    东渠先生句话说的非常巧妙,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这种事已经起了苗头了,既然他们在公子身上下注,不如父子一心,把劣势化为优势。
    富贵点了点头,打算晚上和公子们好好好的聊一聊。
    但是这边大狗子叔叔刚出门,就碰上了富贵的二儿子,这个叫思钦。
    这小子嬉皮笑脸的上来拉出了大狗子叔叔的手:“赵叔,回来了?这回去江北都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有没有我的礼物?”
    “带了带了。”
    这几位公子都是小祖宗,哪怕是没有给他们带礼物,大狗子这会儿都不敢说没带。
    “多谢赵叔叔,叔叔一路辛苦了,跟我一块儿到我那院里坐一会儿吧,让他们把礼物送过来,咱们爷俩一块鉴赏。”说着就要拖着大狗子往前院去。
    大狗子赶快拒绝:“不行不行,二公子,我得赶快回去一趟,离家这么久了,我得回去拜一下老娘。”
    “赵奶奶那里我让人说一声就行了。走吧,咱们也是好久没见了,我又这么想叔叔,难道叔叔就不愿意搭理我?”
    恰巧这一位二公子身边又围绕了几个伴读,一起上来,簇拥着大狗子连拖带拽把人给弄走了。
    随后到了院子里,这位二公子张牙舞爪的让身边的人赶快泡茶,又端了茶杯放到大狗子面前:“赵叔快喝,这是好茶,特意等着你回来才泡的。”
    大狗子就知道这一顿茶水不是好喝的,端起茶杯来先是喝了一口,结果身边的一个小伴读就问:“赵大人,这茶水好喝吗?据说这是以前进贡给皇上的。赵大人在江北喝了吗?不知道赵大人有没有见到十五公子?”
    巫马冬风在弟兄里面排行十五,大狗子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慢慢的喝着茶也没回答。旁边一个年纪略微大一点的伴读就呵斥提问的小伴读:“瞎胡说什么?十五公子身份尊贵,听说跟在大小姐身边,大小姐在江北一呼百应,怎么可能委屈得了十五郎?您说是不是啊赵大人?”
    这连消带打的,难道是想要问十五郎的消息?
    大狗子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见到了,”大狗子说完之后拿眼神先瞄了一下这一群小孩子,又看了看二公子。
    如今只要是个眼睛不瞎的都能看明白天下的形势。这天下注定要姓巫马,但是谁来掌舵就是一个问题。
    如果是江北的秋叶赢了,那么掌舵的就是秋叶这一支,就算将来是秋叶的儿女当家作主。巫马冬风也有好日子过。如果是江南赢了,这些公子们势必要进行一场厮杀,而在江北出生长大的冬风也有资格和兄弟们斗一斗,冬风有一个其他人都无法企及的优点:他是嫡子。
    而如今的这些公子们,除了现在年纪特别小的那几个算得上是庶出之外,其他的都是婚外生子,说难听点儿就是奸生子。
    而且这几个年纪大的在几十年之后年龄也会成为劣势,没小儿子能讨老父亲的欢心。所以不管怎么说,冬风都是他兄弟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大狗子一句“见到了”说出来之后,旁边不少人都眼神飘向了二公子。
    二公子这个时候一副惊喜的样子:“见到了十五弟,他如今怎么样?长高了没有?”说完之后就挤下来两滴眼泪:“我这兄弟可怜呢,从小没娘。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把他接回来,江北有什么好的,姐姐虽然亲但是毕竟嫁人了,哪顾得上他。赵叔叔,什么时候把弟弟接回来?”
    “主公没有吩咐接他回来。”这也是事实,富贵处心积虑的把儿子放到女儿那里,目的就是想在一个不一样的环境里,让儿子跟着姐姐,多少学点姐姐的本事。
    二公子的脸上先是显露出一点放心的神色,随后又立即变脸,做一副忧愁的样子叹息了一声:“唉,可惜了,如果能接回来有多好,兄弟们在一处,日日一块相伴着读书,好歹也有人说说话。不知道小弟弟在江北读书了没有?不过想想他如今这个年纪正是贪吃贪玩的时候,大姐姐有没有给他找师傅?”
    大狗子已经弄明白了,这是来打听十五郎的消息呢。
    “没读书,跟着侍女认了几个字而已,我去的时候他正跟着侍女在山上坐雪橇,两只肥狗拉着的雪橇,在雪地里面跑的可快了。雪橇你们应该见过吧?”
    “见过,只听说过马拉雪橇,没听说过狗拉雪橇啊。”
    “大小姐在行宫里住着,那些狗儿是北方耐寒的狗儿,专门拉雪橇的,而且雪橇小小的,是当年哄着皇子们玩乐特意做的。”
    一个伴读问:“公子年纪小,这么玩乐不怕冻着吗?”
    “冻不着,一身衣服都是北方进贡的皮毛,厚实保暖轻巧舒服,加上全身围得严实,周围拿手炉披风的奴才随时预备着,再有人也乘坐雪橇在后面跟着,吃喝都有,都是热乎的,怎么可能会冷?再说了,皇家游乐自有一番章程,老老小小都能照顾的到,就是斗蛐蛐玩狗,提笼架鸟,那也是各有讲究。一个主子带着几百个奴才前呼后拥,那气派是咱们想象不到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秋叶虽然没有称帝,但是前朝皇室遗留下来的东西秋叶可以尽情享用。而冬风也确实是享受了皇子的待遇,秋叶的宝贝女儿一出生吃穿用度都是东宫的标准。只不过宫内宫外都是有意识的让冬风长成一个富贵公子,吃喝玩乐精致上档次,学的也是诗词音律,秋叶虽然没有养废弟弟的心思,但是养育的方向也是尽量往清闲方向靠拢。
    但是二公子却从大狗子说出这几句话里面听出了一些意思,心里面止不住的羡慕了起来。
    富贵虽然在江南一手遮天,但是江南这个地方和江北不一样,江北自有一股帝王俾睨天下的豪情霸气,而江南这个地方更多的是一些婉约小巧。
    所以二公子想象中,弟弟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雪天寻乐,笑的恣意畅快,而自己却只能小心的应付着兄弟们,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面丝毫没有什么快乐可言。越想越羡慕,越羡慕越嫉妒。
    二公子的情绪来的很快,一旦有了羡慕嫉妒的情绪就不再关注其他的了,于是大狗子叔叔和这些伴读们讲了半日行宫里面如何玩乐的才终于能脱身。
    刚刚脱身还没走到大门口,大公子鹏振的人悄悄地请他往大公子的院子里面去一趟。
    大狗子叔叔心里面叹息了一声,于是跟着往大公子那里去了。
    这人直接把大狗子请进了书房,鹏振此刻正在读书,看到大狗子进来,赶快把书放下让人上茶。
    “叔叔快请坐,这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本来就是份内之事。”
    “叔叔别这么说,这次也是父亲请您去看望姐姐和外甥女儿,对了,大姐姐如何?产后恢复的怎么样?孩子可好?叔叔看外甥女了吗?”说的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姐弟的关系好着呢。
    “看了,雪团儿一样的小婴儿,大小姐爱如至宝,整日抱在怀里。我觉得大小姐恢复的也不错,几次见面,她面色红润,想来是恢复如初了。”
    “那就好,我是知道的,父亲嘴上和大姐有些隔阂,但是大姐姐是父亲的头一个孩子,如今也是整日惦记。总觉得我们这些人比不上大姐姐。”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人也确实比不上大姐姐,大姐姐在我这个年龄已经是一方诸侯了,可我如今......不说也罢。今日请您出来,除了问候大姐姐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叔叔。”
    “您说?”
    “我弟弟十五郎,听说大姐姐赐名冬风,如今也快两岁了吧。”
    “两岁多,正是爱玩闹的时候。”
    “是了,要不然也该回来了,必定是留恋江北繁华,您去和弟弟说话了吗?弟弟想家吗?”说到这里捂住脸一副难受的模样:“也不知道弟弟什么时候回来,我如今愚笨,不能为父亲排忧解难,弟弟出身尊贵,如果弟弟回来,父亲就不会那么发愁了,唉,如果我能换弟弟回来,我去做人质,说不定父亲会开心一些......”
    大狗子这个时候端着茶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觉得你弟弟是在那里做人质?有你弟弟那样做人质做的那么开心的吗?
    一时间大狗子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呆下去了。这几个小祖宗没有一个好应付的,先不提这些人有没有那份聪明劲,光是这份难缠的劲儿就够人头疼的了。
    于是立即捂住自己的肚子:“哎哟,大公子恕我无礼,我就要去一下茅厕,我得回去了。”
    大狗子说完之后,一副跌跌撞撞谁都拉不住的气势冲出院子。
    冲出来之后大狗子松了一口气。
    在心里嘀咕:“我得去找石磨兄弟,让他给我出个主意,我怎么才能不遇上这几个小东西。”
    就在他准备骑马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府邸角门那里有个老太太出来,上了门口等着的轿子,和门里的人挥了挥手,然后轿子被抬着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这老太太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老太太不是个普通人,很有气度,但是绝对见过,还是在江北见的。
    他骑上马,使劲想,一边想一边赶路,到了石磙家门前——石磨和石磙兄弟两不住在一起,瞬间想起来了。
    “是她!!”
    第161章 对峙 一
    在富贵这群兄弟里面要说最靠谱的还是石磨。所以出事了之后, 大狗子直接来找石磨了。
    只不过石磨在自己家看到大狗子的时候,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这些年石磨经历的事儿多了, 总担心大狗子刚刚从江北回来,跑到这里使人多想。到时候谁知道某些人嘴巴一歪能说出什么冷人胆寒的话来。
    但是人已经进门了,石磨只能接待。
    “赵兄弟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这会儿你不应该回家了吗?”
    “原本是应该回家的,但是路上不是遇见了一点小事儿嘛,我今天被大公子和二公子轮番拉过去, 都在问十五郎呢。”
    石磨的眉头能夹死蚊子。看了看大狗子, 想着毕竟是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有些话还是该说的, 免得到时候这个兄弟掉到坑里面爬不上来。
    “咱们一块长大的, 都说话说三遍淡如水,我也不跟你一遍一遍的啰嗦,我上次跟你说了一回, 这次再给你说一回,不会再跟你说第三次了, 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自古以来, 后院争斗就是夺位之争, 这种事碰上要么大富大贵,要么去阴间大富大贵。到了你我这个份上,平时不缺吃不缺喝。咱们不可参与进去,凡是卷进去的里外不是人, 对不起主公也对不起你自己。
    你这些年也看了不少书,怎么这样的教训学不了呢?你看看唐朝时候的长孙无忌, 太宗皇帝的三个儿子都是他的亲外甥, 到最后呢, 仍然是被皇帝外甥给收拾了。这种亲骨肉都免不了如此下场更别说咱们了。”
    “哥,哥,道理我都懂,但是两位公子都直接来找我了,我难道不管不顾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石磨直接点出了大狗子的心思:“你是想两边讨好,两不得罪,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儿。叫我说你两边讨好,不如两不搭理。
    如今也就是这两个山头而已,往后那些小子们长起来了,山头多的是,你周旋的过来吗?更别说如今江北的那个才是正儿八经该继承家业的嫡子,你天天跟着人读书,你回去问问你那些师傅,大家是支持嫡子还是看中这些外八路的儿子。”
    石磨也有儿子,这个时候在屋子外偷听,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爹,现在外边有说法,说是江北的小公子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已经被大人休了,算不得正经公子。”
    石磨气的暴跳如雷,你个小东西学会偷听了,站起来出去把儿子揪了进来。
    对着儿子就骂:“小东西,这会儿轮得到你插嘴吗?再说了,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没长脑子呀。
    就算是何夫人当时被休了,但是怀上的时候何夫人也是正经夫人呀。要是按他们那种说法,这年头最正经的继承人还是江北的大小姐。人家是原配嫡出,人家的亲娘并非是品德被休,而是当时在那个场景里不得不如此。”
    越想越觉得儿子可能被外人给带坏了,石磨直接一把揪着儿子的耳朵耳提面命:“往后你给我老实在家读书,要是觉得读书烦了,跟着你爷爷去乡下种地去,我跟你说,我要是发现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他儿子只好答应了一声,随后便被赶到书房里读书去了,石磨放下话,今日偷听的事儿没完,等晚上再收拾他。
    大狗子围观了兄弟教训儿子,把侄儿赶出去了才对石磨说:“哥哥呀,你别先教训我,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公子们的事儿,而是我刚才从主公他们家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个老婆子很眼熟。”
    “你经常往府里面去,当然觉得眼熟。”
    “不是这个眼熟,我当时觉得眼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在路上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我确实见过这个老婆子,她还是咱们乡亲呢。”
    “这话说的多新鲜,当时咱们从江北到江南来,带了多少乡亲?在这里见到是很新奇的事儿吗?”
    “哥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心里害怕。我如果说我在这里见到了端木家的那个老太太,你有没有觉得很新奇?”
    “端木?”石磨在自己的记忆里终于把这家人给挖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说大小姐当初灭了的那一家?漫水县的端木家?”
    “对,我当时就觉得怎么看这人眼熟,我想起来当初主公娶何夫人的时候,不是让我出去送请柬吗?我送到端木家远远的看了一眼这位老太太,当时还想着这老太太挺贵气的。就因为人家做派比较贵气,当时记住了,今天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