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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想告诉徐绽,他没事。
徐绽重新拆了一个新的塑胶勺子,挖了一点芥末放入口中。
她紧紧皱着眉头,等芥末的刺激感过去之后才说:“我是三个月。”
“秦复去世?”闻经年问。
徐绽点头。
两人沉默许久,闻经年提醒她:“到你了。”
“哦。”徐绽点头,“我从来没有......”她看向闻经年的眼睛,“我从来没有一天不做梦。”
从有记忆开始,徐绽每天都会做各种各样的梦。
这些梦大多都是不好的,几乎都和平林那个小城有关,说来也怪,她明明已经在宁海住了十几年,就连生活习惯其实也已经几乎融入了这个城市,可却很少有梦是发生在宁海的。
梦里的人有父母,有徐婉,有她从前暗恋过的那个小男生,还有她一些因为误会就不再联系的朋友,最近还多了秦复。
自打秦复去世后,她时常梦到他,梦里的他一开始总是好的,可最后却会变成可怕的样子,而她被逼到角落,逃无可逃,最后只能惊惧醒来。
但是秦复即便是出现,也仍然是在平林那个小城,在她初中班级里,有时候是她的同桌,有时候是隔壁班的男生。他和自己总有各种各样的牵绊,可最后却全是遗憾。
梦醒来的时候,总是一片空虚之感。
徐绽说这些的时候,闻经年脸色并不好看。但这个游戏本质就是这样,无法避免的会提到过去。
闻经年愿意参与这个游戏,不会没做好心理准备。
可最后他问:“梦里,有没有出现过我。”
徐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所以在听到问题的那一瞬间有些愣住。
是啊,为什么从来没有梦到过闻经年。
她内疚地摇了摇头。
闻经年却仿佛并不在意,“你刚才说了,梦里总会出现不好的事情,或许没梦到我也是好事。”
他挖了芥末,送入口中。
闻经年不做梦,即便偶尔做梦也根本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徐绽抬头,有些困惑。
但闻经年似乎并没有都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聊,他看了一眼窗外,说:“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对你这样的感觉。”
他话说的很随意,像是临时这样想到就说了出来。但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徐绽,又像在逃避。
可徐绽听到这句话脸就红了。
她心跳如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雨刮器早就被关掉了,雨丝落在车窗玻璃上,周围的世界一片混沌。狭小的车厢空间内空气沉闷,徐绽觉得呼吸都有些不易。
“我,我当然也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对我自己这样的感觉。”她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地试探着去找闻经年的眼神。
可他看向她的目光却很认真。
徐绽收起脸上的笑,不由得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她对别的男人有过对闻经年这样的感觉吗?
她对闻经年又是什么感觉?
两个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在这个问题中,可以拿来对照的人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就是秦复。
不得不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太复杂,尤其是对复杂的人而言。
她对闻经年有好奇、有欣赏,有没来由的信任、还有一种不合时宜的保护欲。
对秦复也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依赖。
如果需要再去抽丝剥茧的话,徐绽就没办法了。
她看着手边的小勺子,最后没去拿。
跟秦复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一切袒露给了她。除非是她疯了,那时的徐绽更不可能对秦复这样的人有任何保护欲。
所以,这一口芥末,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吃。
这次闻经年没问徐绽的具体想法,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但对她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好,到你了。”闻经年说。
徐绽看向前方已经在雨水中模糊的小摊,“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过这个地方。”
“这里是我疗伤的秘密基地。”她轻轻垂下眼睫。
有太多太多的时候,徐绽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情人节飘雨夜晚蹲在马路边吃面的男生。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空虚,一样只是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充饥动作,只为了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
在本该无忧无虑撒娇的年龄,她已经学会在成年人之间周旋,见多了心机和手段,自己也必须成为那样的人不可。
只要到这里,徐绽就能确定,在这个世界上她并不是孤独一人,在某个角落里,有一个男生跟她一样。
也在努力着、挣扎着。
即便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和臆断,可她宁愿相信。
闻经年看着她,眼神里有疑问,似乎是在怀疑她的话。
徐绽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秦复也没有。”
也并不是她不愿带秦复过来。
本质上来说还是她和秦复太不一样了,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聪明、果断、处事周全,即便是叛逃离家,也是那样高傲的姿态,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有相应的实力,而非一腔孤勇。
在徐绽面前,他永远都是守护神的角色,徐绽接受他的引导,心无旁骛地享受着他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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