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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嘴唇半张。
伤心欲绝。
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爷太爱面子,当初凤眠被开除,老爷也是这般嫌弃唾骂,自己当时还幸灾乐祸来着,结果现在,同样的祸事,轮到她儿子身上了,她才知道有多痛。
“呜呜呜——”
“哭哭哭,就知道哭!”凤唯没好脸色,“你还好意思让为夫去求慕太师?是嫌为夫还不够丢脸么?”
这哭声,非但没能引起他的半点怜惜,反而让他愈发烦躁。
他禁不住有些怀念新纳的那个胡姨娘了。
不比这老女人强多了?
凤幼安见沈氏挨骂,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沈小娘怕是不知道吧,父亲也曾经是国子监的监生,也算是慕太师门下。他见到了大祭酒,也得尊称一声院长大人,行弟子礼。你让父亲怎么拉下脸子去求情?你让慕太师怎么看他?”
稍微带入一下就知道了。
放在现代,就是高中校长把你犯大错记过的儿子开除了,你也曾是高中校长的学生,校长是你的偶像,是全国学术界排名第一的大拿。你舔着脸去求情,那能抬起头来么。
肯定不能!
而且,还会被你那些现今已经事业有成的老同学们疯狂耻笑。
凤唯深深地看了大女儿一眼:“你倒是明事理。”
大女儿说出了他的心声。
沈氏的脸惨白如死人:“妾身……妾身只是……担忧小崎。并没有想要让老爷难做的意思。”
坏了。
原本以为闯进来,能给小崎讨一个公道,不曾想是踢到铁板了。
她哪里知道老爷也曾经是国子监监生?
该死的凤幼安!
竟然不提前告诉她!
这是故意想让她挨骂出丑吧!
凤唯气不打一处来:“无知妇人,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氏被骂的抬不起头来:“……是。”
她难过极了。
凤崎被开除这事儿,看来是指望不上老爷了。
她还得想别的法子。
凤唯对凤幼安,暂时生不起气来,他今日在朝堂上,还因为凤幼安被圣上点名夸赞了。
凤唯以前也是很讨厌这个大女儿的。
毕竟是皇家的下堂妇,声名狼藉。
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陛下总是有意无意地表扬凤幼安。
一会儿夸赞她医术高明,治疗太上皇有功;一会儿又说她命格好;一会儿又说,太后身体抱恙,也只有她的特效药管用。
甚至,还当众赏赐了凤唯。
凤唯见泰和帝如此赏识凤幼安,也觉得长脸。
“妾身自知,教导凤崎无方,老爷责罚的是。”沈氏低头了,“可凤幼安她也没教好凤眠啊,不能妾身一个人受罚。”
沈月柔报复心重。
本着死也要从仇人身上扯一层皮的心理,她也不想凤幼安好过。
谁知道凤唯指着她的鼻子,又是一通骂:“够了没有!你这泼妇,非但不知道反省,还总想拉幼安下水。”
沈氏万分诧异:“您……您怎么向着她?”
不对啊。
凤幼安刚和离回娘家的时候,您不是这个态度啊。
这怎么忽然大翻转了?
凤唯懒得跟她解释:“你退下吧。凤崎的事,不必再多言。”
沈氏哭着离开了房间。
最终。
屋里只剩下了他和凤幼安父女。
“泰和帝说你命格极贵,对你颇为欣赏,为父看他那个意思,似乎有意给你再指一门婚事。”
凤唯定定地看着她,试探口风,“这是陛下隆恩浩荡,你能得青睐是你的福分。”
凤幼安哂笑:“不必再指婚,我没打算二婚。”
好不容易逃脱牢笼。
她可不想又重新跳进去。
凤唯不悦:“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是女人,今年才十七,早晚还是得二婚的。总不能赖在娘家一辈子吧,受人耻笑。”
凤幼安淡然道:“若是父亲觉得我常住家中不合适,我也可以搬出去。”
她现在,也有积蓄了。
在外头置办个宅子,不说豪宅,至少那种风景优雅的庭院,中等大小,还是买得起的。
凤唯反对:“不必搬,就在家中。镇国公府那么大,还住不下你一个嫡长女么。”
凤幼安并不觉得感动。
迟来的父爱?
良心发现?
不。
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只是忽然发现了她的价值,发现她受太上皇、太后、泰和帝的青睐,是极得圣宠的。所以才会态度转变。
说白了就是个势利眼。
“要我留下可以,但有一点。父亲不可以再逼迫我,给凤娇娇治疗脸上的伤疤。”凤幼安适时提出了条件。
这段时间,她在镇国公府,可没少受到轰炸。
不是今儿沈氏上门,让她去治沈娇娇的脸;就是明儿凤唯上门,命令她去给二妹看看病。
她才不去!
每次都找借口给推了。
凤唯听到这话,又不乐意了:“娇娇是你妹妹,你若治好了她的脸,她日后做了岑王妃,也会感激你的。”
凤幼安:“我不需要她的感激。”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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