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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敢受一位皇叔的拜?
商人的地位,最低。
被读书人瞧不起。
更何况是位于权贵金字塔顶尖的君氏皇叔?
“交易?”
君倾九挑眉。
他不知道,幼安是怎么说服,这位君临国第一富商安经武,运送这批冬衣的。对方极为重视,甚至首富的弟弟亲自上阵,来护送。
如果真的是交易,那幼安定然付出了不俗的筹码!
“是。”
安经文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讨好、无害式的商人笑容,“九皇叔您看这冬衣的布料,太神奇了,它是防水的!”
说着,他扯过一件军绿色的冬衣棉服,递了过去。
并且泼了一杯茶上去。
“是不是很神奇?衣料半点没有湿,水全部沿着袖子滑下去了!这种料子,在君临国,从没出现过,仅此一例!安家是做布料生意起家的,几乎垄断了整个君临国的布匹制造业,也做不出这么厉害的防水料子!”
安经文双眼发亮,激动得直搓手,“您能想象么?如果把这种防水的布料,投入日常衣服剪裁中,尤其是可以防水防雪的冬衣,能够在国内引起多大的轰动?能创造多大的财富利益?”
君倾九明白了。
“她用,这种防水布料的配方,和你们兄弟,做了交易?”
“对。”
安经文难掩激动之色,嘿嘿笑着,“这次交易,虽然风险很高,给南疆军运送冬衣,但是很明显,是值得的,赚大发了!”
君倾九眸色深深,声音冷冽:“你们兄弟不怕,得罪了圣上,获罪掉脑袋?”
他没有挑明。
但他相信,安经武、安经文,绝对不是蠢货,否则不可能在短短三十年,累积出这等巨额财富。
给南疆军送温暖,给弃子九皇叔雪中送炭,意味着什么,安氏兄弟不可能不知道。
“哈哈哈!”
安经文发出了爽朗畅快的笑声,“九皇叔,您还是太不了解商人了。只要有巨额利润,尤其是那种几十倍、几百倍可图的暴利,足以让商人铤而走险,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在所不惜。四国之内,但凡是功成名就的富商,哪个不是走捷径闯出来的?”
什么脚踏实地。
什么遵纪守法。
那都是约束最底层的穷苦平民的。
没有风险,还做什么大生意?
君倾九在安经文的眼中,看到了商人对于钱财的疯狂渴求,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被他成功窥探到了。
“这笔交易,表面上看,是我们安家兄弟想钱想疯了。可实际上呢,九皇叔,草民给你算一笔账,这种防水布料的成本价,和普通棉布是一样的,配方原材料,并不贵重,可是防水棉衣的价格,却可以卖到普通棉衣的三到五倍!百分之五十的利润都足以让人不要命,更何况是百分之三百,百分之五百?!”
安经文知道,那位和他们兄弟做交易的姑娘,与面前这位九皇叔是至交好友。
他也没什么隐瞒的。
“而提供配料的那位姑娘,她只要日后安氏制造厂生产的每一匹防水布料,抽取一成的利。要求就是,这一趟三十万棉衣,安全送到九皇叔您手里。那么,我们安氏兄弟无论如何,无论花钱请多少保镖、江湖高手、佣兵,这一趟,也务必要做成!”
“她只要了一成?”
君倾九面色不善,营帐内的温度,陡然降下,气压逼仄,“你们也太欺负她了吧。”
幼安明明可以自己,用这个防水布料的配方,开设制造厂,踏足布匹行业,赚到的钱,肯定远不止这些!
她把配方卖了,只要一成。
舍弃了九成的利润。
就为了让他们能够安然度过这个寒冬。
安经文一看这位殿下黑了脸,浮现杀意,立刻吓得屏住了呼吸,连连求饶:“九皇叔,我们哪里敢啊。一切都是按着交易来的,不敢欺负安药师的!虽然只让了一成利,但是这次三十万棉衣,都是我们安氏制造厂生产的,原料、人工、费用,由安氏一力承担,还有运输费,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是诚心做生意的,您可千万别误会!”
他可不想,跑这么一趟,没被泰和帝捉住砍了脑袋,反而被九皇叔给杀了。
君倾九一听,这才敛了些杀意。
安经文继续解释:“整整两百万呢!安药师是拿了两百万来,但是兄长没要,给退回去了。”
他当时觉得亏。
现在看来。
还是兄长谋划的长远。
“安经武倒是有些头脑。”君倾九的手,自名刀春秋阙上移开。
安经文见脑袋保住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货物已经送到,草民就不打扰逗留了。这就带着商队返程。”
行了一礼,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九皇叔太可怕了。
在这位少年主帅面前,他已经满身冷汗,快窒息了。
“慢着。”
“殿下……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安经文的冷汗,已经连成了一条线,啪踏啪踏往下滴。
“把这个,带给她。”
君倾九,递过去一个黑色的锦盒。
正是,当初她送信、送药的那个黑色小药箱。
“哦哦,草民一定送到,九皇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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