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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自从上次凤大小姐来信之后,九皇叔就变得更阴郁了。
也不知道大小姐在信中写了什么。
九皇叔暴躁地连夜带着一队奇袭部队,火烧连营,把东蛮人的粮草都给烧了个干干净净,那一夜血流成河,死在九皇叔手底下的东蛮军少说有千人。
从东蛮粮草大营回来的时候,九皇叔浑身都是血,恐怖极了,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一样。
君倾九冷冷道:“牛羊宰了,给兄弟们加餐。马匹充军。”
严副将一听,口水都要滴下来来了:“好嘞!多谢主帅犒赏!”
南疆军虽然有了粮草,但三五天能吃上一顿肉,已是不易。
着实馋得慌。
“哦,对了,那八百多匹马中,有几匹是极为罕见的汗血宝马,您要不去挑一匹留下当坐骑吧。”
“嗯。”
君倾九没有拒绝。
很快。
他就挑中了一匹英俊神武、四肢矫健修长的汗血宝马。棕红色的皮毛,阳光下熠熠生辉。
君倾九翻身上马,策马在昏日熔金的密云河畔奔驰。
汗血宝马的皮肤很薄,奔跑时,沁出了汗水,浸透了棕红光滑的皮毛,宛如涓涓鲜血一般耀眼。马上的蓝衣将军,更是冷峻如神魔,眼神锐利如刀锋万里,妖冶狷狂,睥睨天下。
为什么?
还没回信?
是不相信他的解释么?
幼安,我真的和安盈没有什么!
那个姓安的女人,来了一趟,自己不检点不知道跟谁搞大了肚子,竟然跑到他心爱的女人面前胡说八道,真是该死!
君倾九越想,眼神越是疯狂,心脏仿佛被一只黑暗大手扼住了一样。
他宛如末日的狂徒,偏执地想要等她的一个回音。
初夏的风,在他耳边倒退,烈烈作响,似要割裂他的皮肉。
陡然间——
“咕咕咕!”
天边响起一阵熟悉的鸦鸣。
君倾九猛然抬起头,看到葬鸦的刹那,瞳孔剧烈一缩。
他直接自汗血宝马的马背上,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根本等不及葬鸦落下,就抢先一步,逮住了它。
葬鸦被掐得直翻白眼:“……”
劲儿太大了。
毛都被扯掉了。
君倾九扯下绑在葬鸦脚上的竹筒,抽出密信,只见上面是她的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只一句。
君倾九心里压抑了多日的暴躁、疯狂、暗黑情绪,就一扫而空,绽放出一个极灿烂极温柔的笑容:“她答应我了!”
我要早点回去!
七日,不,最多三日,就要把东蛮皇子的狗头给拧下来,回去见她!
第150章 君倾九凯旋回京,见幼安
“主帅,饷银到了!”
严副将寻到了九皇叔,满面红光,兴奋地汇报着,“您敢信,拖欠了几个月的饷银,朝廷忽然给发下来了!”
君倾九也有点意外:“不像朝廷作风,有蹊跷。”
“可不,属下也是这么觉得。”
严副将在前头,牵着老大的汗血宝马,一路往军机营的方向而去,“朝廷那边,明明已经放弃了咱们,粮草不给、饷银扣押。这忽然又给将士们发工钱了,莫非是想安抚咱们,怕咱们起兵造反?”
严斯寒是武严侯凤潇的心腹,现在帮君倾九打仗。
是知道许多核心秘密的。
说白了,自己人讲话不需要避讳什么。
君倾九沉吟道:“负责军饷分发的部门,是监察处。监察处由胤王掌管。”
严斯寒皱眉:“别提胤王,晦气!”
胤王是凤家以前的姑爷,是凤幼安的前夫。
“以前侯爷还大权在握的时候,胤王为了得到咱们侯爷的支持,娶了凤大小姐,娶回家之后又不好好对待,才一年就和离了,闹得京都满城风雨。他扣押南疆军军饷,应该是泰和帝默许;只是为何又忽然把军饷发给咱们了?他马上就要被册封为太子,这个节骨眼儿上做这种事甚至会开罪泰和帝,究竟图什么。”
君倾九黑瞳幽深似井:“可能是对幼安贼心不死。”
他比任何人,都想杀了君千胤。
从在疯人塔,第一次见到君千胤对幼安动手开始,那股杀心就没停止过!
并且与日俱增!
严副将愣了下,随即觉得有理:“属下听说过,胤王和离之后,一直骚扰大小姐,似是后悔了。可把那位怀有身孕的胤王妃,给气了个半死,闹了好几回。”
京都里的大八卦,传遍全国。
自然也传到了南疆来。
君倾九神色更冷,鄙夷道:“和那贱人孩子都有了,还不放过幼安!”
他是知道花音那些腌臜事儿的。
花音杀了花喜儿嫁祸给幼安,在刑部查清真相,他也在现场。
“主帅慎言,小心隔墙有耳。”严斯寒吓得够呛,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新上位的胤王妃不管以前做了多少恶事儿,但现在可了不得,怀着皇长孙呢,母凭子贵。”
君倾九一声嗤笑:“土鸡揣着个土鸡蛋爬上枝头,咯咯叫唤,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严副将比了个大拇指:“主帅您这嘴,不一般。”
毒舌起来,太致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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