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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渊绚现在还能安慰他说,“以后不会这样了,”她点了点报纸上的“新人演员”几个字,而后对他说,“我不会去当演员的,「别天王」是我的第一个角『色』,也会是最后一个。”
事到如今,她已经能平静地看待自己的心了。
“所以你也不用再当我的「助理」了。”
渊绚的演员生涯就此结束。
首映式之后又过了几周的时间,电影终于正式上映了,因为首映式取得的反响颇佳,因此海道导演对这部电影最终会取得的成绩也感到紧张。
巨大的海报张贴在电影院的入口处,醒目地提醒着人们上映的时间。
海报的背景是“万世极乐教”的寺庙,选取的正是当初海道导演让童磨自己选择一个喜欢的片段进行表演时的那个场景。
“教祖”微微垂下脑袋,他的身边站着白发黑眸的“神”。月光洒落在他们的脸上,朦胧得近乎分不出“人类”与“神”的界限。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电影院门口驶过,坐在轿车中的鲤川无惨不经意间瞥见了那幅巨大的海报,他的视线只是短暂地从海报上掠过,却仿佛猛地被上面的某些东西紧紧地抓住了。
他无法忽视那样的感觉,于是轿车停了下来。
黑发的少年从车上下来,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头发微蜷,鲤川无惨有着一双红梅『色』的眼眸。
他怔怔地注视着海报,或者更加准确地说,他正在注视着的,是海报上的那个人的面容。
不是“万世极乐教”的教祖,而是那个白发黑眸的少女。
他从那张少女的面容上,看到了某些极其熟悉的影子——那是曾经在他梦中出现过的面容。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梦到同一个身影——一个少女的身影。
虽然都说做梦时所见到的景象、发生的事情,往往都会在清醒过来之后忘得一干二净,但在他这里却并非是这样的。
在梦中出现过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脸,甚至她说话的声音,他全部都是记得的。
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她的耳垂下坠着金『色』的锥形耳坠,她微微倾下身体,耳坠随着动作小幅度地晃动着。
鲤川无惨听到她在唤着他的名字,轻柔地、悲伤地唤着,“无惨……”
她的脸是苍白的、美丽的……和他现在站在电影院的门口所看到的,是一样的。
抱着一种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决定要去看这部电影。
第1卷 第52章
『无惨一次又一次地在梦中与她相遇, 他仿佛透过这样的「梦境」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
何其悲哀而又胆怯的一生啊,简直就像是……毫无意义。』
映画电影院。
因为是新上映的电影,再加上导演海道与的名气加成, 而且宣传又很到位,因此当无惨买票的时候,售票员告诉他——
“您真是幸运, 这是最后一张了。”
刚好从这里路过,刚好看到了海报, 刚好买到了最后一张电影票……过多的巧合叠加起来,简直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命中注定……
鲤川无惨并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
当他还在母亲腹中之时,就曾停止过心脏的跳动,出生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气息,接生的医生断定他是因为缺氧而导致了窒息。
但鲤川无惨却奇迹般地在将要被当作医疗废物处理, 要和那些废弃的医疗器官一起送去焚烧时, 忽然发出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那个时候, 医生觉得以他那孱弱的身体,是绝对无法像健康的孩子那样长大成人的。
奇迹并不会时时刻刻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所有人都觉得早夭就是他的命运, 唯有他自己不这样认为。
鲤川无惨一直在和那所谓的命运斗争。
他捏着检票后的电影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电影还未开始, 放映厅里吵吵闹闹, 奇怪的气味混杂在这个几乎封闭的空间里。
鲤川无惨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拒的声音, 他那从小被精心呵护着对待的身体对这种地方完全无法适应。
那张年少的苍白漂亮的面孔上流『露』出不悦的意味,眉头紧蹙在一起,红梅『色』的眸子里满是厌恶的神『色』。
他想要离开,但是腿脚却无法动弹,鲤川无惨坐在放映厅的椅子上, 直到灯光被关闭,吵闹的声音逐渐停止。
巨大的屏幕被画面填充,电影开始了。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故事——至少在鲤川无惨看来如此。
他无法理解那些纷涌至万世极乐教的人们,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向“教祖”祈求前往极乐——这实在太过愚蠢了。
他也无法理解“教祖”不厌其烦地聆听着那些蠢货们的痛苦的原因。
他更无法理解那个“神”存在的意义,人类真的需要“神”吗?她又为那些蠢货们做了什么呢?
电影只过了一半,鲤川无惨便觉得这个电影非常无聊,简直是浪费了他的时间。他纡尊降贵跑到这种地方,和这么多人挤在一间空气流通不畅的屋子里,鼻腔中充斥着令他厌恶的气味。
可他看到的却是这种东西。
但即便如此,屏幕上“别天王”的脸却无法从他的脑海中被挥散离开,他的大脑仿佛出于本能地将她牢牢地存在了记忆里,怎么也没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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