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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这里找的话,或许可以找到夏油法师。”
或许可以吧。他也不敢肯定。
夏油杰被人找上门了。
他布下的“帐”感知到了陌生人的到来,在对方找到据点的房子之前,他主动出来和对方见面了。
来找他的是一名女『性』,是一名母亲。
夏油杰听着眼前的女人哭哭啼啼地向自己讲述着她的孩子有多么可怜多么悲惨, 如果是原本的那个“夏油杰”的话,一定会表面上敷衍着“好好好我一定会努力帮你”,背后却只想着如何让“猴子”们把钱包乖乖地献上祭坛。
“猴子”指的是普通人类。
在原本的夏油杰看来,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与猴子无异。当他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是在他咒术高专三年级,也就是即将毕业的那一年。
夏油杰杀掉了他接到的那次任务中,一整座村庄里的几百人。然后他就彻底叛逃了。
那之后的夏油杰更换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再是咒术高专培养出来的“咒术师”,而是“最邪恶的诅咒师”。
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因他而死。
他占据了好几座寺庙,从信徒们的手中集资,一切都是在为了创造没有“猴子”的世界而准备。
这个女人(这名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夏油杰是能够驱邪祈福的法师的传闻,于是想方设法找到了他。
——这并不像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当初的五条悟——以及咒术高专的那些人,也没能如此轻易地找到夏油杰的所在之地。
但是她找到了。
夏油杰只能将这归源于“缘分”——或者“命运”。
是有某种不可抵御的力量在产生作用,冥冥之中有所注定,所以这个女人才能找到他。
因此,夏油杰决定去见一见她所说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
那个名叫鲤川无惨的孩子。
夏油杰用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哭泣的女人,他跟对方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鲤川夫人。”
他们一同前往了鲤川家的宅邸。
夏油杰一大早就说自己有事要办,于是一个人出门了,真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房子里只剩下还在睡觉的渊绚——以及正在她睡觉的房间门外下棋的漏瑚和花御。
他们不能随便离开,然后把渊绚一个人放在这里。如果她醒过来之后随便『乱』跑的话,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因为她身上附着着特级假想咒灵“泷夜叉姬”。
下棋是漏瑚他们闲暇时仅有的几种娱乐手段之一。
漏瑚和花御的棋艺都不能说得上有多好,他们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两只咒灵反而可以下出一种旗鼓相当的意味来,但今天漏瑚却频频输给花御。
花御看出来了,漏瑚不是在放水。
漏瑚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棋盘上。
顶着一个火山口脑袋的漏瑚看着床上鼓起的位置,被子把她的身体蒙得严严实实,只能确定床上的确还躺着一个人。
漏瑚开始抱怨起来,他觉得自己被当作廉价劳动力使唤了,“为什么我们就要被留在这里监视她啊。”
实际上他们连廉价劳动力都不算,因为他们是免费的。
花御纠正道,“夏油走的时候是说,我们要照顾好她。”
夏油杰说,「她是个非常胆小的孩子,所以花御一定不要吓到她了。」
虽然长相上比漏瑚更加偏离人类的范畴,但花御的『性』格非常温和,他是他们这一整个团队中对人类的看法最中肯的咒灵了。
漏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花御,他觉得花御实在是木头脑袋(不过他本来就是从人类对森林的恐惧中诞生出来的),居然连夏油杰话里的真实含义都听不出来。
但他非常包容地没有戳穿,而是委婉地暗示,“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要怎么照顾人类?”
花御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漏瑚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实际。
人类比起咒灵而言更加柔弱,所以需要更加细心地呵护。而且他答应了夏油,要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她(渊绚)。
花御和漏瑚的思维依旧没有处在同一条直线上,他非常认真地思考起来,并且提出自己的看法,“真人应该会更懂这些吧,毕竟他是从‘人类’中诞生的咒灵。”
而且真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学着如何去理解人类,如何去“摆弄”人类。
真人最近已经掌握了改变人类的灵魂的术式——「无为转变」。
花御非常单纯地在想着单纯的事情。
漏瑚沉默了一下,决定不和花御讨论这种需要转好几个弯才能理解的问题了。
但是,“真人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
如果,漏瑚想,如果床上的那个人类醒了过来,那他们要怎么办呢?
他觉得自己没法和对方共处。
杀掉是不可以的,因为夏油杰说过不能这样做——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他们根本做不到。
夏油杰才没有说过他们不能对她动手,他只是在漏瑚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杀了这个人类的时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可以试一试哦。」
这才是夏油杰的原话。
漏瑚觉得他的笑容里没有任何好的意味,之前在餐厅里,他们商量着要怎么对付五条悟的时候,漏瑚说他可以打败五条悟,夏油杰的脸上那时候也是挂着这样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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