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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我连忙跑过去,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现在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哪里都不对劲吧?”小小的拉比喃喃了一声,顿了顿,有些无措地望向我,“塞西,你说,我会不会再也变不回去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不要那么悲观嘛。”
拉比抱住头:“怎么可能不悲观嘛!”
“仔细想想,还是有不幸中的万幸呀。”
“有吗?真的有吗?完全找不到啊?”
“你想啊,”我压低声音,刻意营造出一种可怕的氛围,“如果你当初晚了那么一会儿变小的话,我就会接住那个药瓶了。”
拉比没太明白:“接住了……又怎么样?”
“接住了就会把药倒出来吃掉,把药倒出来吃掉就会和你一样变成小孩,那我们两个现在很可能已经手拉手排排坐地被恶魔拍死在这片荒郊野岭了。”
拉比:“……”
拉比:“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很有道理没错啦,但总觉得完全没被安慰到怎么办?”
我沉吟片刻:“那就想想更不幸的事吧。”
既然正向思考不管用,那就试试师父最喜欢的以毒攻毒吧。
“不是吧,还、还有更不幸的事吗?”
拉比差不多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小小的孩子套着身比自己的体型大了几倍都不止的衣服,眼角微红,瘫坐在地,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但再可怜,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当然有,就比如……”
我转头望向洞外,此刻晨雾尽散,光线渐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绿意森森的崖壁和苍翠蓊郁的密林。
微风过处,一片沙沙的树海之声。
“——这到底是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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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你们这一族,无论什么,只要看过一眼就能记住全部的细节吗?怎么会找不到路呢?”
“……虽然是这样的没错,但我也要看、过、才行啊。”
好吧,这么一想,刚才跑的那一路,他好像确实一直都埋在我的怀里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塞西,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的啊?”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吧。
总之,我们就这样理所当然地迷了路。
“你现在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真的没有啦。”
拉比顿了顿,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一定要说哪里不对劲的话,就是之前受的伤不知怎么全都不见了……而且感觉好累啊。”
好累?
我眨了眨眼,目光从他套在脖子上的发带,滑到他严重拖了地必须像淑女那样一路提着走的团服大衣,又滑到他现在穿都穿不上要在腰上缠好几圈才堪堪能系住的裤子——这个他脱掉之后说什么都不让我帮忙拿。
“早说啊。”
我反应过来,一下把他抱了起来。
“噫——等等!等一下!不需要这样的塞西,我自己可以……”
“我觉得事到如今,拉比你差不多也该认清现实了。”
“什、什么现实?”拉比挣扎的动作一顿,呆呆地睁大眼。
“就算再怎么无法接受,”我一脸沉痛,“你的大长腿也已经随着科学班发明出来的那个药一起,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其实我本想说好身材来着,不过我没好意思。
但即使这样,拉比看起来也依然还是窘迫又无奈:“……好好说话啦!”
“那这么想,拉比——如果你要用这两条小短腿自己走的话,我是不是就要配合你的步伐?而我如果要配合你步伐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会走得很慢?那么结果很可能就是天黑了我们都还在这里打转,”我问,“你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吧?”
拉比:“……”
拉比当然也不想这样。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边走,边抱着他颠了颠。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我就再度觉出了不对。
明明刚抱起来的那会儿,孩子的呼吸还浅浅热热地打在我的颈窝,身上摸着也软乎乎的。现在却不知怎么,越摸越僵硬不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去看:“拉比……?”
万幸人还醒着。
只是看这样子,明显就是自己屏住了呼吸,憋得脸颊和耳尖都泛了红,目光也微微地有些闪躲,左看右看,就是不和我对视:“……嗯?”
我登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刚刚那个药的副作用上来了吧?”
“……啊?”
“从现有的症状来看,难道是那种会导致呼吸障碍的类型?”
拉比:“……”
拉比的声音中透着股奇异的不自在:“不是那样啦。”
“那是……”
“塞西,”拉比抢先开口,“要不然……你还是背我吧。”
虽然我是觉得抱着更舒服些,但在拉比不知缘由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最后还是换成了背。
拉比犹豫了一下,趴到我的背上,先是条件反射地用小胳膊环住了我的脖子,顿了顿,又松开,改为抓着我的肩膀。
我没在意这些细节,直接抄着他的腿弯站了起来。
“说起来,塞西,我们来的时候真的是这个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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