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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了两位元帅级别的战力锦上添花,这下那边基本就可以放心了。
那么让我们来着眼当下。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就是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灭火装置。
但浓烟滚滚,我又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试着操纵血流在上面摸索了一圈后,才发现洒水的喷头早已在此前的战斗中毁坏了。
一条路行不通,我果断换了另一条,直奔离这里很近的地下河道。
其实这就是个比较蠢的办法了——我打算用血液做一个大点的容器,把河水运过来,来一场人工降雨。
却不想在将容器沉入河中装水时,竟发现融了血液的河水——虽然不太熟练、还有点费力、但好像也能自主地进行操控——便干脆集中精神,操纵着一股几乎称得上粗壮无比的水流,一路赶回了火灾现场,强行上演了一场水淹第五研究室。
伴着冷水达到沸点产生剧烈汽化而发出的嘶嘶声,灰白的蒸汽不断升起,满是疮痍、被烧得一片焦黑的第五研究室,终是显露出了一些它原本的样貌。
等到火彻底地熄灭,我立刻顺着并不算陡的坡道滑下,刚到底,便一眼瞄到了那个因米兰达的圣洁而形成的半圆形防御罩。
跑过去再看,就发现利巴班长他们都在里面,此刻正因为负伤而伏倒地上。
……总觉得好像有点危险?这要是没有米兰达的刻盘,然后刚才水浇得再多点,不是分分钟就会把他们的口鼻给没了吗?
“塞西……?”利巴班长最先看到我,费力挣扎着坐起身。
“米兰达,可以停下来了。”而另一边的马里,则握着米兰达的手,低声安抚着她,“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已经……结束了……吗……”米兰达的眼神涣散,甚至都无法对焦,明显是靠着意志力在撑,听到这句话,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立刻就瘫软了下来。
马里一把捞住她,将人打横抱起。
“如你所见,塞西……”利巴班长按着头,虚弱地开口,“拜托了,快找人来……大家,都需要救治……”
于是我又身负重任地、蹬蹬蹬地去通知医护人员。
好在黑色格雷姆中很快便传来了科姆伊下达终止撤退的命令,在他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在先前的敌袭中崩坏的系统终于再度严密地运转了起来。
我也跟着来回折腾了几次,总算把安排到我身上的活儿全都做完后,刚喘了口气,一转头,就远远地望见了一个显眼的红色脑袋。
是拉比。
我下意识地抬脚往那边蹭挪了半步,就发现他正和被搬上担架的书翁说着什么。
不过他既然来了这里,就说明赫布拉斯卡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吧。
我远远地望了几眼,见拉比虽然看着一身狼狈,但会蹦会跳,应该没受什么重伤,便决定先去看看亚连怎么样。
因为附在亚连身上的血早已在战斗中失效,我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具体位置,只能一路打听。
在路过食堂的时候,发现科姆伊、利巴班长还有科学班中几个相当熟悉的面孔围成了一圈,甚至连李娜莉也在,便想过去问问她有没有看到亚连,却在迈出脚的一刻,发现他们好像在哭。
我顿了顿,便没再往那边去。
只自己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下找。
然后终于在二楼的回廊那边,远远地望见有人正稳稳地走来。
因为逆着光,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那人是林克。
他背上似乎还背着个人,离得老远都能看出身上的白衬衫早已破破烂烂,银白的头发也已然被血和泥染得脏污一片,甚至上面还凝结着干涸的血块。
是亚连。
——亚连单手捂着脸,在哭。
而蒂姆正拍打着翅膀,安静又有些无措地飞在他的脑袋旁边。
渐强的晨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渐渐充斥了整个回廊。
万籁静寂,而他们深陷其中,与其说是几乎和那光芒融为一体,倒更像是被那白霜一般的严寒给吞噬了一样。
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我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谢谢。”我先是查看了下亚连,然后才心情复杂地转向林克。
“不必。”林克理所当然地回绝,“沃克本就是我的监视对象,这属于分内之事。”
顿了顿,他忽然难得地放轻了语气。
“我刚才,和沃克说了守化髅的事。”
我知道他这是在和我解释亚连之所以会哭的原因。
我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刚才在食堂看到的情况,基本也能猜到一些,便点点头,没再说话,只走到了亚连的旁边。
亚连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手捂着眼睛,眼泪不断不断地从指缝中渗出,后来几乎打湿了林克背上的衣服。
我本想安慰他几句,但不知怎么,看到这一幕后,喉咙却像是被棉花给堵住了一样,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无声地将亚连送到了医护区。
亚连早在中途就撑不住昏迷了过去,等到了病房那边,医护人员立刻接手,将他作为重症伤员监护了起来。
我在病房门口站了会儿,发现这里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和林克告别,决定返回去找找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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