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余丹感慨, “我年轻时候也能睡到这么晚，现在年纪上来了, 没办法睡到这么晚。”
    就算是给她睡, 她在早上七点左右也会准时醒来。
    宋泠泠看她, “谁说丹姐年纪上来了, 明明还很年轻。”
    余丹睇她一眼，“就你嘴甜。”
    宋泠泠忍俊不禁, “不过真是这样吗？”
    她好奇。
    余丹：“真是哪样？”
    “就年龄大点，觉会少。”宋泠泠好奇。
    余丹颔首，“我反正会。”
    在旁边听着两人唠嗑的王副导插话, “我也是。”
    他感慨, “过四十后觉真是少的明显了。”
    话落, 王副导话锋一转, “不过也不一定都是因为年龄。”
    他指着一侧没加入聊天的江逐, “你们江导觉也少。”
    宋泠泠一愣。
    过来的徐满嚷嚷, “王导你怎么知道？”
    他故作惊讶。
    “我凌晨两点找他，他能秒回。早上七点我来片场, 他已经在了。”王副导直言, “他这不是觉少是什么？”
    徐满掰着手指数了数, “那江导一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啊？”
    王副导：“你就说他是不是很牛。”
    “……”
    宋泠泠听着，脑海里忽然蹦出熬夜猝死，觉少猝死的新闻。
    她低着头，自言自语咕哝：“四五个小时，不怕猝——”
    ‘死’这个字还没从嘴巴里蹦出来，她敏锐察觉到有几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宋泠泠身体一僵，神色尴尬地抬头，对上几双闪烁着的明亮眼眸。
    “不怕什么？”江逐看着她，一脸你给我说完的模样。
    宋泠泠微窘，试图逃避，“没什么。”
    徐满没忍住，扑哧笑道：“江导，你睡这么少很容易生病的，不能仗着年轻就胡来。”
    江逐瞥他一眼，没搭腔。
    余丹在旁边乐，“徐满说得对，你就算身体再强壮，一天起码也得保证六小时睡眠吧？”
    她比江逐大不少，江逐对余丹也是长辈的态度。
    所以偶尔对江逐叮嘱几句，江逐也会听。
    江逐嗯声，“知道。”
    王副导说的那几天是意外。
    那几天拍摄任务比较重，所以才会挤着睡觉时间工作。
    几人其乐融融聊着天，吃着饭。
    吃着吃着，王副导忽而感慨，“再有十来天，我们就得杀青了。”
    他少有遇到关系这么和谐的剧组，一时还有点不舍。
    余丹好笑看他，“舍不得了？”
    王副导：“是啊。”
    余丹揭他老底，“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在说，这戏怎么还没拍完，迫不及待要放假了。”
    听到这话，王副导不好意思地笑，“想放假休息是一回事，舍不得是另一回事。”
    余丹想了想，也是。
    她其实也有点舍不得。
    “下次见，估计得点映了吧？”
    余丹侧头去看宋泠泠和徐满，“你们俩杀青后什么安排？”
    徐满：“我进组。”
    宋泠泠：“……我暂定。”
    余丹一笑，拍了拍她肩膀，“要是没事，记得找丹姐，逛街吃饭丹姐都奉陪。”
    宋泠泠眉眼弯弯，含笑答应：“好呀。”
    -
    两人聊得起劲，也没顾及着身旁的人。
    江逐吃过饭，把视线转到宋泠泠挂着笑的双颊半晌，再次不动声色挪开。
    他发现，宋泠泠在其他人面前，总是很自如，也很讨喜。
    她不会说太多，但却总能恰到好处的让人开心。
    徐满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时，恰好捕捉到这么一幕。
    他坐在江逐的斜对面，顺着他视线往前看，落在宋泠泠身上。
    那个眼神。
    徐满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但他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江逐对宋泠泠绝对有想法，这个想法，也一丁不是单纯的导演对艺人的。
    想着，他转头看向宋泠泠。
    察觉到他目光，宋泠泠抽空理他，“你看我干吗？”
    徐满：“……你今天漂亮。”
    “？”
    宋泠泠一脸莫名，“我哪天不漂亮？”
    徐满抄兜站起来，嘁她，“你怎么这么自恋。”
    宋泠泠无言，“我说的是事实。”
    听两人斗嘴，余丹扑哧笑道：“你们还真是欢喜冤家。”
    “那可不是。”听清楚余丹说的，徐满忙不迭否认，“我跟泠泠就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绝不是什么欢喜冤家。”
    宋泠泠看他嫌弃自己的样子，微微蹙眉。
    她也承认自己和徐满精神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是搭档。但是，徐满也不用否认的这么快，跟躲瘟疫似的撇开自己吧。
    注意到她的不满，徐满偷偷地往江逐那边瞟了眼，压着声音和宋泠泠嘀咕，“我不这样说，我怕我无法顺利杀青。”
    宋泠泠拧眉：“什么？”
    徐满点到为止，“没什么，我去休息会，晚点对戏。”
    “哦。”
    宋泠泠睇他一眼，“再说。”
    徐满：“。”
    -
    吃过饭，宋泠泠转了一圈消化消化，才回到自己位置去看剧本。
    每次拍戏前，她都会先自己把剧情什么的都梳理一遍，找找感觉。
    今天也不例外。
    只不过不知为何，她今天注意力很难集中。
    看着看着，注意力就到了别的事情上。
    她忽然想起刚刚徐满和她说的话。
    宋泠泠没太听清楚，但也隐约听到了无法顺利杀青这几个字。
    她坐在椅子上沉思，想不通徐满为什么要这样说。
    盛云渺刚接完温持谨电话，过来找她时看她一脸严肃模样。
    她扬扬眉，举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嘿。”
    盛云渺弯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凑近，“在想什么？”
    宋泠泠被迫回神。
    她眼睫微动，缓慢地抬头看向她。
    “跟你哥汇报完你上午的工作事项了？”
    “什么叫汇报。”盛云渺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太对，“我做什么用得着跟他汇报吗？”
    宋泠泠挑眉，“你说呢？”
    对上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盛云渺噎了噎，生硬地岔开话题，“你还没说呢，你刚刚在想什么？”
    “还没想通，等我想通了告诉你。”
    盛云渺无语。
    她拉开椅子到她旁边坐下，靠在她肩上打哈欠，“真累啊，剧组生活不是人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