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能叫你们班程沐礼出来一下吗？”
    “程沐礼，有人找！”安拓野挠了挠头扫了一圈教室，“奇怪，人呢……”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女孩下意识就往旁边撤了一步。
    余鹿冉抬头一看，少年低垂的睫毛中透出的视线与她交错，他抿了抿嘴唇，侧身走进班级。
    叁班的人穿着体育服陆陆续续从教室走出，余鹿冉默默躲在走廊的角落，望着渐渐流散的人群，等了一会儿走进叁班的教室。
    已经快到放学的时间，她知道叁班的课表才选择最后一堂课来找人，血红色的残阳透过玻璃窗铺满整个教室，过于刺眼的光线不禁让女孩眯起了眼睛。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她和站靠在课桌旁的男生，逆光下少年模糊的面容有些美的不真实，浑身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女孩晃神了一瞬，听到他问：“什么事？”
    余鹿冉“啊”了一声，慌忙地移开视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盒，“妈要我交给你的…还有，明天是你生日，今晚我们家想接你和玲姨他们吃饭。”
    程沐礼点点头：“替我谢谢阿姨。”
    家人吩咐的任务交代完后，余鹿冉如释重负，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小声说：“你自己和她说去吧，我只是一个传话的，那我先走了。”便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想要逃离这个尴尬之地。
    “鹿冉。”背后传来男孩的声音。
    女孩转过头，望着他：“啊？”
    “晚上见。”
    “哦……好，晚上见，沐礼。”
    余鹿冉无精打采的喝着梅酒，从程沐礼来了后，一家人众星拱月围着少年，对他嘘寒问暖，不知道的人以为程沐礼才是他们的亲儿子。
    今日订的这家日料，余鹿冉和程沐礼小时候经常来。他们家食材新鲜味道又很好，听说当时店铺老板砸了很多钱，为了做好这家，特意购置了一套古宅，装修风格和庭院设计都是参考奈良时代的建筑，雅致古韵，气势磅礴的院宅与多元化的珍馐美味，这家店一火便是十数年。
    程沐礼的妈妈还是那么漂亮，和她父母搭话时察觉到她的目光，朝余鹿冉温温柔柔地一笑，余鹿冉乖巧的和她打招呼：“玲姨好。”
    “欸，小冉，好久不见。谢谢你邀请我们参加今天的聚会。”
    余鹿冉一向对这种温软美人没有抵抗力，她正准备接话，就被自家母亲一把挤开，“嗨，和她搭什么话啊，我们继续聊我们的。来来来，沐礼！尝尝这个茶碗蒸，这可是阿姨近日的心头好，可滋补了！”
    瞧他们“一家五口”聊的可欢了，余鹿冉无语的翻个白眼，显然已经习惯了。
    只是“学校”“成绩”这些话题，很难从谈论家常中避免，很快余鹿冉就听到余母饱含关心的询问，将话题移到了他们身上。
    “欸沐礼，你最近和小冉在学校相处的怎么样，她有没有欺负你？”
    余鹿冉吃到一半的蛋羹卡在喉咙里，瞬间把自己噎住了，程沐礼察觉到身旁女孩僵硬的身体，轻轻瞥了眼她给她递了杯水，“挺好的阿姨，小冉经常会来我们班里，和我交流学习方面的问题。况且，”程沐礼笑了下，“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欺负不了我的。”
    女孩心虚地喝着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杯沿啜。
    余母显然很满意，捂着嘴笑得像朵灿烂的花，“哎哟，你们小时候玩的那么好，恨不得每刻黏在一起，瞧我说的什么话，小礼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老是让着她，你可甭惯她！”
    “只是最近几年你都来得少了，明明就住在隔壁，阿姨好想你……要不…”
    “妈。”余鹿冉突然打断了他们说话，“我想去下洗手间。”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直接去吧。”余母大手一挥，批准了。
    余鹿冉缓了口气，推开纸门走出了包间，直接一口气跑到宅子另一侧的庭院。她搭在木栏上，望着天上黄澄澄的月亮发呆。
    天空黑漆漆的一片，肉眼只能看见一颗两颗的星星。竹院的位置很偏，几乎没有什么人。她听着庭院溪水的流动声，还有微风吹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她现在不想回去，她也根本不想参加今晚的聚会。她和程沐礼的交集越少越好。
    “你在躲我吗？”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余鹿冉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惊惶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少年，程沐礼站在阴影里不知道在背后看了她多久。
    “啊……是你啊。吓死我了……我不太懂沐礼你在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挑了个离男孩稍远的地方坐下，“我们从初中的时候就没以前那么亲密了，我们现在都高二了，我觉得现在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很好。毕竟你很受欢迎，我和你走得太近以后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对你不好，对吧？况且我以前对你……”
    “你和十班那个男生分手了吗？”
    “啊？你说路清吗？”余鹿冉被打断了思路，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忘了，“上一周分了，你怎么会知道……”本来也就是她好奇谈恋爱的感觉，抱着试试的态度开始的，谈了一段时间后感觉也就那样，提出了分手。
    “之前，看到你和他在图书馆接吻。”
    好像是有这回事，当时路清黏她黏得很紧，他们交往了一个月还只是牵手，以至于那个像小狗般粘人清爽的男孩向她索吻时，她没有拒绝。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被程沐礼撞到了，他们当时的位置好像还挺隐蔽的……
    余鹿冉含糊应付几声，心思都不在谈话上了，他们这几年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时间两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能在空气中沉默。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程沐礼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与委屈，声音低不可闻。
    女孩怔了一瞬，抬眼向他望去。昏暗的光线遮不住男孩漂亮的眉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乌黑的头发凌乱散在额间，眼睛亮的惊人，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一副脆弱又美好的样子。
    不知为何，余鹿冉喉间突然有一丝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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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鹿冉竟然觉得男孩现在的样子有点楚楚可怜，嘴巴红润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程沐礼：求求你快亲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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