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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
太宰治慢慢蹲下去,靠在河道边上,血淋淋的胳膊垂在一边,另一只手捂着脸。
“您、您好……”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少年关切中含着一点胆怯的慰问:“需要帮助吗?您在流血。”
太宰治转头的时候表情带着费奥多尔惯常的冷漠,他对于有好心人主动来搭讪他这件事感到惊奇,但此刻根本没心情和路人敷衍:“不需要。”
他看见来人的模样,又乐了一下。
白发,狗啃的刘海,紫金眸。
中岛敦,白虎,异能力为月下兽——当然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异能力了。在别的世界,他似乎和同位体们有些牵连,经常扮演太宰治“学生”的角色,不管是黑方还是白方。
正如情报所言,他确实是有点近乎幼稚的善良。
“但是您的胳膊……”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太宰治歪头看向中岛敦,在对方欲言又止说出“这都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之前,轻声开口,“我把……弄丢了。”
中岛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吗?”
“是啊是啊。”太宰治举起一条胳膊,堪称神经质地展现出笑容,“我把费佳弄丢啦。”
如果中岛敦的前辈国木田在这儿,一定会说远离神经病健康你我他,但中岛敦不会,他拘谨地站在一边,挂着少年人的怯怯的柔和微笑,还是试图帮助这个路过看见的可怜人:“请先去医院吧。”
太宰治摇头:“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中岛敦不明所以,犹豫着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谢谢。”太宰治这会儿好像又正常了,沉思了三秒考虑拨哪个电话,然后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
中岛敦眼尖地发现这是一起跨国通讯,他心里瞬间肉疼,这电话费……
然后就看见眼前这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颜值没得说的青年熟练地吐出了一串叽里咕噜、他听不懂的俄语:“西格玛?我回来了哦。”
“嘟——嘟——嘟——”
电话被果断挂掉了。
估计对于西格玛来说,太宰治这道声音大概是恐怖片中的恐怖片吧。
“谢谢。”太宰治把手机还给中岛敦,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岸边托腮发呆,“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了。”
中岛敦也坐下来。
“你说的……费佳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小老虎从小在孤儿院生活,察言观色几乎刻入DNA,这好像也是属于他的一种天赋,并不随着异能力消失而消失。他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青年身上冒着他难以想象的悲伤与痛苦,几乎把人淹没,又想到最近听说很多年轻人在压力大的时候会选择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横滨这条河最近就是热门圣地。他越想越危险,毅然决然坐下,准备和这个青年聊聊天,防止出现什么令人后悔的意外。
太宰治瞟了一眼,就猜出中岛敦在想什么,哑然失笑。
好像……这只小老虎……确实挺有趣的。
他点点头,轻快地回答:“是认识很久的重要的人。”
“挚友吗?”
太宰治往一边歪了歪头:“恋人?”
敦觉得奇怪,哪有人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人际关系的,但小老虎自己年纪也不大,更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恋爱过,身边好像也没有什么恋爱脑,见过的女孩子比他自己还要冷静坚强。于是他按照自己的理解问:“是还没有确定关系吗?”
“唔……”太宰治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发现以他和费奥多尔的默契程度,关系的转变好像从来没口头说过。
他和费奥多尔似乎只是单纯地纠缠在一起而已,以各种形式纠缠在一起,就像费佳觉得恨和爱都差不多一样。滚到一起去的时候也非常自然,从合作对象变成真的对象只需要一个眼神。
完了。
他什么也没说过。
除了在稀里糊涂抛掉脑子黏糊的时候,确实会逼费奥多尔说一些奇怪的话……
“敦君,我果然很喜欢你。”
“是、是吗?”容貌端丽几乎令人着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小老虎刷一下支棱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炸毛,不知所措,“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太宰治眨了下眼睛,“敦君真的很……嘶!”
他忽然吃痛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抬手,然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止住动作,几乎是瞬间切换了话题,非常生硬:“那么我去医院了。”
他拖着不能动弹的胳膊站起来,没事人一样哼着没什么含义的破歌,往路上走去。而敦整个迷茫地站在他身后,陷入沉思:
他什么时候自我介绍过他叫敦来着?
等到太宰治都走出一段距离了,他才想起来问:“还没有问您的名字?”
“这个啊……”
太宰治半回头,风把他的头发扬起来,侧脸的弧度很柔和。
“太宰,太宰治。”
说完,他便隐没在了路口的拐角处。
……
敦再一次炸毛了。
太宰治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基本上是被载入史册。国际恐怖组织天人五衰的成员之一,与费奥多尔联合颠覆了世界,是异能者退出历史舞台的重要推手以及不可或缺的环节——传说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彻底抽离太宰治身上所具有的无效化能力,将之扩散到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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