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页
方俊梅见他们也怪可怜的,起身掏了两个野菜饼,“在这吃吧,回去指不定孝敬出去了。”
这一个个都出去问人买饭去了,谢祯这个皇帝坐在那是越想越憋屈,“奇怪,白家,燕家,那几个小子去哪了!”
都是军阀世家出来的,这可都是谢祯亲手提拔的人,虽然暂时没有取代裴渊的可能性,但好歹给他撑场子啊。
蒋徳也纳闷呢,“刚才就没见到几位公子了。”
“那还不去找!”
第241章 谢祯亲自把人弄丢了
禁卫军也没进来,才几个人,蒋徳便拉了随侍的几个内侍一块去打听了。
正巧铁甲军们还坐在树荫底下吃饭呢,见蒋徳来打听,不屑道:“那几个孬货,估计在哪个林子里光着屁股蛋躺着吧,公公不嫌弃,让我们弟兄几个去把人捞出来就是了。”
蒋徳觉得他这说话有些难听,但也愿意帮忙,总比他们这几个没了根的去找人强。
可是等铁甲军那群莽汉,把人真的拖出来的时候,蒋徳觉得自己的下半辈子,怕是不能安度晚年了。
“这……”
这几个公子还真的是光着屁股蛋被拖出来的,还有几个铁甲军揶揄道:“这几个平日里装腔作势的,去花楼还要叫三四个姑娘,也不怕铁杵磨成了针。”
“你瞎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针,再磨也没了。”
“哈哈哈哈哈。”
一群男人混不吝得很,听得蒋徳这个宫里的老人也臊得慌,赶紧上去提溜了人家的裤腰带,把裤子给席上,又瞥了一眼,哎,难怪人家笑话,确实也大不到哪去。
空长了一副才不错的皮相。
等蒋徳他们气喘吁吁把人给拖回来,谢祯不耐道:“干什么,出去撒个尿人怎么就昏迷不醒了?”
他说着上去踹了一脚,还别说,是真的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了。
蒋徳看了谢祯一眼,俯下身探鼻息,“活着。”
“那怎么不动了。”
蒋徳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这情形,像极了当初裴渊昏迷不醒的样子。
总不会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吧。
“陛下,这情形,老奴觉得……”
说到这,谢祯呼吸一窒,“他,他敢?”
蒋徳瞥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头,他有什么不敢的。
的确,眼下这情形,他已经是撕破脸了,以前那个跪在他面前,手持长刀,说永远效忠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谢祯亲自把人给弄丢了。
-
堂屋
长公主摸着手里的棋子,问道:“谢祯没去问过韩磊?”
一二对视一眼,“没有。”
谢望舒了然一笑,“下去吧,该干嘛干嘛,别让人觉得咱们太刻意刁难。”
“是。”
两人刚走出去,谢望舒点了点棋盘,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道:“阿辞啊,你要记住,人生如棋,这自古君臣博弈,全看谁比谁更有手段,皇帝两耳不闻窗外事,最是好哄骗,可一旦起了嫌隙,就觉着自个被当成了傀儡,谁都想当掌棋人,怕就怕他发觉不了。”
“洪水决堤,总有个缺口崩塌,一旦泄洪,奔腾千里,再好的堤坝也挡不住该倾泻的洪水,就像泼天的大雨,不是一把油纸伞能挡得了的。”
“昔日韩磊是他手上的一把好剑,从埋下疑云开始,韩贵妃、韩相、乃至二皇子,都会是他怀疑的目标,人心一旦起了疑虑,就不可能再有信任,这是每个帝王的通病。”
黑子一落,原本棋局的格局又被改变,隐藏在众多棋子下的卧龙呈现出狰狞之态,看起来,是要突围而出。
裴寄辞面色凝重,在默默消化她的话。
“看到外头院子里坐着的那两个了么?可认得。”
裴寄辞点头,“父亲当年的恩师,徐阁老。”
“你太爷爷留着他,往后教你帝王之道,你父亲没学完的,没办成的,都得由你来。阿辞啊,你要记得,臣以自任为能,君以能用人为能。用人之术往往比驭人之术要难。”
裴寄辞似懂非懂,谢望舒笑着掐了掐他的小脸蛋,“小孩子家家,别老是板着脸,虽然我没见过你父亲,但老头说了,私底下是个极其爱说话的人。”
裴寄辞眸光一瞬间温和了下来,“嗯,母亲有时候也总跟我说,父亲话多,但她很喜欢。”
那时候母亲殿前的玉兰树开得极好,每次他在树下玩的时候,总能看到父亲将母亲逗得脸红,可惜那样好的玉兰,他再也没见过了。
谢望舒悄悄道:“有时候,会不会很想他们。”
“会,但我怕爹娘不高兴。”
“怎么会呢,他们都是你的爹娘。”
“姨婆奶奶去突厥的时候,会害怕么?会想太爷爷么,会想宫里的日子么?”
“那时候我比你大多了,已经是个懂事的姑娘了,不过我到了八十还是会想起以前的,因为人总是会陷入回忆里,那些好的坏的,都是经历,就是因为有这些东西,人生才足以完整。”
裴寄辞抬起头,“明白了。”
谢望舒拉着他的手,让他去抚摸每一颗棋子,身为上位者,将来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国计民生,希望这孩子,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也不枉费现在大家为他铺平坦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