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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久到谢炀的手腕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时候,谢祯动了一下。
蒋徳立刻上前扯开了谢炀的衣襟,看到了谢炀小时候的旧伤,再对比替身那边,才回头对谢祯点了点头。
谢炀一直不敢抬头,直到韩美人跟那替身被捂住嘴巴拖拽了下去,那双染着蔻丹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衣摆,原本雍容华贵的女子,如今生死关头为了活下去,也会对他这个养子摇尾乞怜。
谢炀不动声色将衣摆抽了回来。
眼瞧着那雪白如玉,保养得宜的双手挣扎的在地毯上被拖出痕迹,再落入了外头的泥地中,谢炀漠然得调转视线。
是她自己在后宫还不知道怎么保全自己,那又怎么能怪得了他。
“死了?那谢炀呢。”
“什么?真的谢炀根本不是跟韩美人通奸那个?”
“荒唐!”谢煊一把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得来的天赐良机,竟然被谢炀给逃了,反倒是死了个已经注定失宠的女人。
韩家再送几个女人进来又有何难?
“谢炀为何弄了个替身?父皇难道被严惩他?”
“还不清楚。”
就在距离谢祯营帐不远处,李皇后翻阅到了经书的最后一页,睁开了眼睛,为谢煜上香。
以前她连给他念经都不敢光明正大,如今有人恶有恶报,她自然要将这喜讯告知他。
牌位上,香烟袅袅,谢煜二字,越发清明。
谢炀留在了营帐内,如今他的身份已经表明,不需要再假装侍卫了,谢祯离开前说得最后一句话,他到现在没回过神来。
“好好养伤,朕还需要你。”
谢炀自问从小到大运气都不错,好几次都能逢凶化吉,每次生死攸关就会有人来相救,没想到这次谢祯也能这样放了他。
他觉得冥冥之中,就是有一双手,把一切好的都送到自己面前。
纵然再凶险的处境,他不是都熬度过来了么?
可他知道远远没这么简单,谢祯现在留下他,只不过是因为这是皇室丑闻,他与韩美人一同消失本来就会引起非议,他的出现只不过是给谢祯一个名正言顺保留“二殿下”身份的契机。
很有可能,谢祯已经在想用什么办法,将他彻底摒除皇位之外,再断了他一切后路。
这就是皇家,在做父子之前,他们首先是君臣。
谢炀没什么意外的。
谢炀被韩奇搀扶到了椅子上,看着那床已经一塌糊涂的被褥,厌恶道:“让人拿下去烧了。”
他心里在盘算,盘算谢祯现在在想什么。
突然福至心灵,面上扬起了一抹笑意,谢祯现在心乱不会比他们少,而他必须会想起自己的左膀右臂。
唐国公不为他所用,处处掣肘,韩相才是那把最好的刀。
从一个小县城里苦出来的穷书生,一步步成为高官女婿,再成为谢祯的孤臣,韩磊是最懂谢祯的人,低得下头,也能爬得上来。
看来明日,谢祯会把韩磊弄回来,只是韩美人到底是谁所害?
到底在后宫少了一份助力,韩家就算再送来女人,也不可能爬到贵妃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谢炀鬼使神差想到了那林中的村女。
好像事情就是从见到她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灭霸……你到底在何方。
谢炀一想到这,对着站在旁边的韩奇道:“之前我让你去找的江湖高手,要尽快。”
他要将他身边围得水泄不通,再无人可以插手,在他身体恢复之前,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尤其是每天晚上想起自己手脚筋脉被挑断的场景,他都觉得无法安枕。
“无论花多少钱,我要最好的人。”
这些王公贵族豢养武林人士,也不是怪事。尤其是那些朝廷追捕的穷凶极恶之徒,皆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
韩奇点头,“属下会办。”
交代完这些,谢炀有些脱力,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按照原本的轨迹,他当上东宫太子那是众望所归,可经过今天,那位置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老三老五,一个也留不得了。
谢祯这段时间一定不愿意见到自己,他必须得想个折中的法子,让他明白,他才是最得力有用的儿子。
这一晚的营地十分安静,不明所以的人害怕又有鬼怪来作祟,嘴里念念有词,外头巡逻的禁卫军增加了一倍。
谢祯闭上眼就是谢煜被烧焦的脸,如今还多增加了一个韩美人,他疼爱了快二十多年的人,让她凌驾皇后之上,今日如此奇耻大辱,他是真的留不下她了。
“你别怪朕,朕也不想的,是你自己禁不住。”
皇帝是不会有错的,错的都是这些该死的人,他会长命百岁的,他根本不需要太子,这江山,谁也抢不走。
【我能说我第一版本是谢炀回到营帐,渊子在里面等他么?但我想想好歹是原男主这么死了真的便宜他了,然后我动用了抓阄,给了自己两个选择,最后抓到了让他暂且不死的那一张,然后我把写好的全部删除了。总觉得,谢炀重要把加在谢煜身上的污蔑、羞辱、加在裴渊身上的壮志未酬、巅峰时沉寂、三个孩子的惨状一一尝遍再死,才合适,毕竟我始终觉得,死是一件非常便宜的事情,求死不得才最苦,此概念也会延续到谢祯,他是暂时不会死的,我要让他看着阿辞登基,然后孤独老死,例如李隆基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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