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用罢都极为惊讶，连声称赞太皇太后葡萄种的极好。
    只有妞妞早不是头回吃了，故而她没说话。
    “定嫔，你惯会拍马屁，怎么眼下没声音了。”
    康熙就喜欢逗妞妞玩，瞧见妞妞手边的冰碗子也没用多少，遂朗声问她。
    这个康熙，真就这么恨她吗？妞妞气的咬唇，却还是忙不迭站起身。
    “回万岁爷的话，臣妾先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并非奉承之语。今儿个的葡萄臣妾先前已然偷偷夸过了，今日再说，难免有虚伪之嫌不是吗？”
    妞妞笑着看向太皇太后，那模样像是在说，我跟太皇太后关系好着呢。
    “对了，定嫔先前就特意夸过了。哀家给了钟粹宫许多，她只怕吃腻了。”太皇太后笑着颔首，示意妞妞先坐下。“回个话而已，坐着说一样的。”
    “是。”妞妞轻轻颔首。她不单单是专门过来夸了太皇太后，还特意编了段快板唱给太皇太后听呢。
    都是天津卫那地方的方言，好在神兽见识比较广，这些中不溜的才艺勉强都能来一点。
    康熙低眸，望着手边的葡萄。他今年都没吃上几回呢，如此看来妞妞比他吃的还多。究竟他和妞妞谁才是亲生的？
    到了午时传膳，各人面前都有八道菜。只有太皇太后和康熙是二人共用一桌，统共十八道。
    因为暑热天气，故而水晶类的菜式较多。水晶笋丝格外呛口闻着便辣，太皇太后偏生喜欢这口辣味，还特意叫老太监抬了花雕酒来。
    花雕黄酒是绍兴进贡的，五十年精酿，甫一打开满屋子飘得都是浓烈的酒香味。
    康熙并不常饮酒，可今儿个太皇太后兴致高，怎么着都要陪着用些。
    其余妃嫔除却钮祜禄氏和荣贵人这两个失了孩子的人外，也都要陪着喝上几口。
    妞妞是没喝过黄酒的，宫女给她一倒上，她头一个咽了下口水。
    “单这么用膳倒是有些无趣，不如叫说书的过来说些故事吧。”
    太皇太后一杯黄酒下肚，兴致略高。老人家年轻时便爱喝酒，如今岁数大了，酒量反倒愈发差了。
    “其实何必叫说书的太监来，臣妾觉着咱们玩击鼓传花的好。花传到了谁手上，谁便给太皇太后您演上一段拿手的。
    后宫姐妹人才济济，臣妾刚进宫，也想见识见识呢。”
    佟佳氏朗声提议，她也喝了一杯，看上去有些醉眼惺忪。
    “这个法子倒是好。”
    众人附议，康熙也点了头。
    “那用谁的花呢。”
    宣嫔有了些兴致，轻声问。
    佟佳氏指了指妞妞头上那朵粉妆楼，适才太皇太后说给她挑一朵戴上，末了也是没挑。
    当下众人唯有妞妞头上有话，瞧着刺眼睛。
    “咱们定嫔妹妹不是现成就有一朵吗？”
    “啊？用臣妾这朵吗？”妞妞蹙眉，她有些不大乐意。她这朵花香的紧又漂亮，太皇太后亲手折的，怎么能随意取下来呢。
    “定嫔妹妹若是不舍得，便叫奴才出去另折一朵来。”
    佟佳氏瞧着倒是极好说话，可就显得妞妞不懂事了。
    太皇太后和康熙都望着她，如今太皇太后兴致正高，她若不乐意岂非搅了大家的性子。
    “既然是给太皇太后玩，岂有不舍得的道理，佟妃娘娘，给您。”
    妞妞只好将花拿下来，递给佟佳氏。
    鼓声响起，那朵花接连传了好几圈。这些妃嫔们出阁前也常同闺中姐妹玩这些，眼下倒是难得闲暇时光。
    她们笑的颇为开怀，等到鼓声停下，那朵花正巧落在端贵人手中。
    端贵人自个儿倒是颇为高兴，她知道万岁爷就爱听她唱曲儿。
    她娇怯怯站起身，福身给两位正经主子请安。
    “臣妾也没有旁的才艺，便唱首万岁爷爱听的《长生殿》吧。”
    端贵人包衣出身，的确见识短浅些。当下的场景，自然是要紧着太皇太后爱听的唱来。可她偏生心里眼里都只有康熙一人，唱这些情爱悱恻的段落，叫太皇太后听着乏味。
    纵使她唱的再怎么好听，康熙也并没有多高兴。
    听着端贵人唱完后，康熙不过随口说了句好，便叫她退下了。端贵人心里头不解，一时又有几分忐忑。
    然她也没精力多想，那激烈的鼓声已然再次响起了。
    花接着传递，没过多久传到了宜贵人手上。
    宜贵人瞧着那朵花，一时面上涌起不耐烦。“臣妾并没有什么才艺。”
    “宜贵人别谦虚了，倒也不要多精妙，不过是哄太皇太后老人家一笑罢了。”
    惠贵人捂唇，她晓得宜贵人出身低微，只怕字都识不得几个，自然也没有才艺了。
    “臣妾只怕哄不了太皇太后高兴，不过尽力一试罢了。”宜贵人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来。
    “臣妾年幼时学过舞，只是跳的不大好。”
    她轻声道，看向宣嫔。
    宣嫔施施然站起来，“反正左不过花都是要落在臣妾手中的，干脆臣妾便替宜贵人合乐吧。”
    说罢宣嫔只要了一面琵琶。
    她会琵琶这事后宫众人都是知晓的，可宜贵人善舞，这倒是件稀奇事。
    却听见琵琶声依次铺开，如同碎玉落地，紧接着高昂激烈。而宜贵人手中持花而舞动，却没有丝毫娇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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