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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有侍者敲响了星见凛的房门。
    星见凛拉开门,身穿传统和服,梳着发髻,神态谦卑恭敬的女侍朝星见凛深深低下头,“星见小姐,可以前去神社观礼了。”
    “有劳。”
    对面家入硝子的门前也同样站着一名接引的女侍,见两人出来,女侍们朝前带路。路过拐角时,她们看到了在廊道里等候的夏油杰。
    走出室内的走廊后,沿着外围曲折的檐廊往前走,是一条和昨天来时完全不一样的路。
    廊边是一片水面宽、位却浅的镜湖,暗石游鲤点缀其中,周围群松环抱,一派碧意盈盈的幽静。
    庭院里传来隐隐的惊鹿声,走过灰木色的廊桥进入一道布满青苔的石垣后,满眼苍翠的松柏逐渐被火红的枫叶所取代。
    时间已经入了冬,即使有阳光的抚慰,空气中的寒意也让人无法忽视。但走在层层叠叠的火红枫林里,那些寒意都好像有了别样的感觉。
    青石路的尽头,神秘庄严的神社遥遥在望。
    进到神社范围后瞬间热闹了不少,不少同他们一样前来观礼的客人在侍者的接引下,缓缓踏上神社的石阶。
    能被五条家邀请前来观礼的都不是一般人,这也就导致了客人的年龄大多都是四十岁往上走,偶尔才会见到几张年轻的面孔安静地跟在长辈身后。
    他们大都穿着贴身合宜的和服,脚下的木屐不急不慌的敲击着石板,偶尔与同行的人寒暄交谈两句也是如和风细雨一般。
    和这些成年人比起来,星见凛三人倒是有些像来旅游的学生了。
    隐晦的打量目光一直没有断过,但是一向什么事情都敢干的三人,一点都没把这些目光当回事。
    被女侍引至挂着粗绳流苏的廊下时,大多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夜蛾正道看到三名神态从容的学生时,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过星见凛三人的座位和东京校不在一起,从他们周围宾客身上付纹羽织袴的家纹和那张熟悉的金发面孔不难猜出,这是御三家的另外两家。
    三人微妙的目光依次扫过乖乖跪坐在父亲身后的禅院直哉,然后在不远的旁边坐了下来。
    目视着前方的禅院直哉,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搭在膝上的手不禁用力攥紧手心的布料。
    这几个家伙…
    “嗯?那三位是什么人?”
    在观礼席第一排落座的三人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原本毫无营养的寒暄话题开始围绕他们转变。
    “你怕不是在家颐养天年把什么都忘了吧,那是高专的制服啊。”
    “五条家那位不是心血来潮跑去高专上学了吗,那是他的三位同级。”
    “两个反转术式,一位特级术师,这运气啊…”
    老狐狸们的话都是点到而止,这个“运气”不用明说大家也明白。
    东京校有这几个人在,京都校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而五条悟有这几位同级,更是给五条家在咒术界的地位锦上添花。
    一声清脆的摇铃声响起,廊下交谈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
    随着神乐铃清脆悠长的回响,神社前方的大门徐徐往里敞开。
    外罩千早、头戴金冠、手持神乐铃的巫女们列成两队从石阶下鱼贯而入,然后是以檀纸束发,身穿白袍绯袴,手持各类象征着吉祥和家族辉纹物件的巫女。
    巫女们身后是两名年长的神官,紧接着,石阶中央的位置出现一点似雪的白色,身穿纹付羽织袴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或许,在今天满十八岁的五条悟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少年了。
    身量欣长挺拔,体型介于少年于成年人之间的青年缓缓拾阶而上,拂过林间的清风调皮地拨弄着他胸前毛茸茸的羽织纽。
    落后五条悟半步的老者大约是五条家的上一任家主。
    跟随着两人身后出现的都是身穿印有白色圆形家纹的五条族人,其中有男有女,年龄不一。
    如无意外的话,这些人将会是五条家这一代的中流砥柱。而昨天接引星见凛他们的五条隼人更是走在那群人的最前方。
    五条悟在参道上的手水舍停了下来,疑似上任五条家主的老者亲手递上长柄的木勺。
    五条悟随手将手中的白色折扇插在腰带上,伸出右手接过勺柄,进行参拜前的净手仪式。
    重复繁琐的动作青年做起来不慌不忙的,那从容闲适的身姿和在高专时的轻挑简直判若两人。
    象征着洗净身心的仪式后,他们来到了拜殿前。
    随着距离的拉近,星见凛已经能够十分清楚的看见五条悟脸上的表情了。
    一向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不将任何事情看在眼中的疏离。
    这种感觉,让星见凛顿时想起了他当年领悟反转术式的时候,还没等她深想,就见青年那半掩在小墨镜后面的苍蓝色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朝她极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后收回视线进入拜殿内。
    五条悟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这边众人的目光,在家入硝子几不可闻的清嗓声和夏油杰带着一点气音的轻笑声中,星见凛的耳根开始发烫。
    明明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动作,但是因为场合的原因,骤然变得截然不同。
    星见凛庆幸今天没把头发扎起来,不然好好的她突然耳朵红了,也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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