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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今就连哭,亦是香兰泣露……
    等等……
    哭?!
    铃铛眉一横,好似油锅加水,炸了。
    “诗音,谁欺负你!我收拾他去!”
    “铃铛儿?”
    林诗音用手绢掖掖眼角,比梨花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来啦?”
    “我是来找李寻欢……”
    见林诗音情绪不对,铃铛心中一思量:“是寻欢哥他出事了。”
    林诗音强颜欢笑。
    “表哥……他没事,是我这几天不太舒服……”
    旁边的丫鬟义愤填膺发声:“哪是没事啊,表少爷流连青楼已经有半月,眼看要成婚了,他这般,让我家小姐如何做人?”
    林诗音惊立:“夏韵!”
    “小姐,您再躲下去不行,今天可是您生辰,往常表少爷忙归忙,总会赶回来和您一起过,可今天连影儿都不见,也不知道他要在哪家姐儿怀里用饭咧。”
    林诗音眼圈一红,捏着帕子,绣着的梅花枝揉皱在掌心里。
    “我又该如何?”
    她尖着嗓子,背脊骨直挺,仿佛一软下去便输得不明不白。
    “腿长在他身上,我难不成用绳子把他绑起来?那他的心照样可以飞过去。还是我去与他垂泪哭求?任那楼内堂外、王孙花娘,指点喁语、热笑冷嘲!”
    “我去!”
    铃铛一拍桌子,身子一翻从窗台跃出,脚尖先在窗棂一点,随后借着院内未开花的梅枝飞出墙头。
    梅枝上下颤动,一炷香前停的雨留在叶尖上的水珠抖落,林诗音那一声阻拦的“铃铛儿”才刚出口。
    “夏韵!”
    林诗音又气又恼,突然用手绢捂着嘴巴咳起来,苍白的脸色带上病态的红。
    保定城中仅有一座青楼,青天白日,铃铛二话不说闯进去,被正好在大堂的老鸨嚷人拦下。
    “诶呦,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鸨香帕在铃铛面前一甩,铃铛扑哧扑哧打好几下喷嚏。
    那花香味混得太杂,反而掩盖住花的香气,揉杂成奇怪的,如同卤味、咸鱼、毛豆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铃铛皱着鼻子,反手一柄小刀划破老鸨脖子。
    一声尖叫响破云霄。
    “啧!”
    铃铛跳上桌子,反剪老鸨双手,正好躲过龟奴钵盂大的拳头,几枚小银针自她手中飞出,扎入那几个龟奴穴中,便使他们动弹不得。
    “不过是破皮,血都没放呢,你喊那么大声,打算叫魂吗?”
    她撇撇嘴,小刀往里按,老鸨脖子处涂的粉全堆刀面上了。
    “我问你,小李探花,在哪?”
    老鸨感受着贴紧肌肤的寒亮,不敢抖一下,生怕小煞星手滑,给她脖子来一刀。
    “在、在寤寐阁。”
    铃铛手一放,空翻到地上,老鸨踉跄,身体往前一扑,下巴撞到桌面,泪花哗地从眼角冒出。
    小姑娘下巴一抬。
    “带路。”
    大白天的,青楼里并没有靡靡之音,姐儿们似乎全在补觉,乍一看,富丽堂皇,清静肃穆,和富贵人家的楼阁没啥两样。
    至于老鸨不在屋里歇着的原因……
    铃铛瞧见桌子上有香喷喷的兔头,小勺子小碗摆在桌上,里边是白嫩的半液体。
    ——应该是兔脑?
    铃铛清楚有些人就爱吃动物的脑花,什么猪脑,猴脑,羊脑,牛脑……或烤,或焖,或生吃,没曾想这里也有一位。
    几碗酱料放在一旁,纯黄的蟹酱,暗绿的芥酱,兔肉切下几片,薄如纸叠在青花碟中,一壶小酒,几个酒杯,金黄色的液体盛在其中。
    倒真是享受。
    再瞥到有龟奴衣领子是湿的,便知不是老鸨独享。
    铃铛拎起酒壶,一壶好酒全交代在刀身之上,冲刷掉朱粉,还它本来面目。
    龟奴心口抽疼。
    那酒价值二十文,不是一坛酒二十文,是一升酒二十文!
    他连一盅都没喝完!
    因着武力值差距,众人到底敢怒不敢言。
    铃铛瞥了他一眼。
    “猪脑损男子阳道,临房不能行事,酒后尤不可食。兔脑恐怕没差别到哪去。”
    她理直气壮道:“我是在救你咧!”
    龟奴心想着:糊弄谁呢,大家全是那么吃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吃动物的脑子会不可以行房。
    嘴上却恭恭敬敬。
    “谢谢小女侠的提醒。”
    “不信?”
    铃铛把酒壶扔回桌上。
    “爱信不信。”
    她可没有同门的医者仁心,乐意提一句嘴已经算是看在孙思邈的份上。
    反正不能行房又不是永远阳痿,碍不了事,少些房事,还有益于身心呢。
    铃铛扯下一角桌布拭干净刀身,仔细打量,刀柄上刻的“乐”字张牙舞爪,金粉耀于光下,昭示存在感。
    应该没味道了?
    她将小刀放到鼻前轻嗅,仅剩下一股子酒味,闻不到老鸨劣质的刺鼻胭脂水粉味。
    “这下乐乐就不会生气啦!”
    小姑娘小声说完,回刀入鞘。
    侧头。
    “好啦,带路吧!”
    老鸨在前头领路。
    穿过大堂,走过回廊,小径边有乔木蔽日,假山石洞精致,十分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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