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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忽然不敢去看少年,他垂下目光,最后又落在对方的手腕上。
“你……手疼不疼?”他声音艰涩问。
林空鹿愣了一下,注意到他眼神中情绪的转变,立刻委屈道:“疼。”
“兰斯,药!”陆辞立刻抬头看向楼上。
兰斯:“……”用得着时喊“兰斯”,用不着时喊“闭嘴”。
药送来后,陆辞拉着林空鹿在沙发上坐下。
他低垂眼眸,用棉签沾取药膏,在少年手腕处细细涂抹,涂完似是觉得还不够,又用指腹轻柔按摩。
他道歉时似乎就这样,默默做事弥补,却不出声。
只是,他指腹略有薄茧,是常年用枪留下的,在少年带着红痕的细嫩皮肤上细细摩挲时,会激起些微刺痛,但更多的是麻痒。
林空鹿有些不自在,耳朵莫名发热,想抽回手却又被按住,只能尽量忽略这种感觉,继续解释:“还有那个赵淮,我是听猫猫说的。”
感谢陆大佬“百密仍有一疏”,让他抓住了翻身的机会。刚才他问过猫猫了,陆辞没向它证实过这件事。
“可能是我以前跟猫猫提过,去参加校庆前,它跟我说学校里有个我讨厌的人追过我,问我要不要带AI保镖。后来被赵淮缠上,我就知道猫猫说的是他,怕你会不高兴,才假装不认识的。”
陆辞轻“嗯”一声,没有抬眸。
他知道少年的话其实是半真半假,如果真这么占理,不会在看见监控录像时,第一反应是心虚。
尤其他刚才还那么过分,依少年的性子,正常反应应该是被气到要退婚,而不是轻易原谅他,甚至还乖乖坐在他身旁。
他看得出,少年其实也在心虚。
陆辞猜,照片的事确实另有蹊跷,但假装失忆,他或许没猜错。
也许一开始是真失忆,后来恢复了。也许一开始就没失忆,只因意外听到他那些话,怕他报复,才假装失忆示好。
但对他来说,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不管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只要少年不是真的跟路仁嘉有牵扯就行,只要对方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就行。
就算是装的,能装一辈子,他也知足。
但照片里的另一个“林空鹿”……
想到这,陆辞眉心微蹙,说:“这件事有阴谋,你最近可能会不安全,最好留在家不要外出,我会去查。”
“本来就是阴谋。”小少爷得理就不饶人,说:“我一看见那些照片,就知道那个星盗不安好心,他还说我喜欢他,我一句话都没信。但你看你呢,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还回来朝我发火,恐吓我。”
陆辞:“……”
他抿了抿唇,低声说:“抱歉。”
见他真道歉,林空鹿反而心虚了。毕竟这事他也不是很占理,陆辞被前世记忆影响,会信很正常,但——
“咳,那个,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要多想想,那个路仁嘉长得比你差远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防止路仁嘉再挑拨,林空鹿还是决定再给他打一剂预防针。
陆辞闻言轻笑,仿佛雨过天晴,但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攥紧少年的手,语气有几分紧张:“那我们的婚礼……”
他刚才确实太过分,表现得太糟糕,他怕少年会退婚。
林空鹿闻言,迟疑道:“就……一切照常?”
好不容易把陆大佬从黑化的边缘拉回来,他可不能再把人推回去。
但担心这个回应显得太积极,他又小声解释:“其实我之前也愿意签字的,只是你当时的神情太吓人,我、我就……”
“对不起。”陆辞又道歉,他垂眸看向少年仍有些红肿手腕,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
表面和好如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融洽。至于刚才那件事在心里造成的隔阂,两人都默契不提。
不过,结婚证最后还是没领成。
陆辞帮林空鹿的手腕上完药,又帮他给被磕到的膝盖上药,等全都折腾完,刚好接到上级通知,让他即刻回军部。
林空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都这么晚了,不会是为路仁嘉的事吧?”
路仁嘉只是个星盗,本不至于引起高层这么大关注,但这个人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今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首都星最繁华的中心广场,明天是不是就能出现在联邦总统办公室?后天是不是就能直接暗杀联邦高层了?
陆辞也猜是上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顾他休假也要把他叫回去。
正好他也要找此人查清照片中另一个“林空鹿”是怎么回事,就对林空鹿说:“我先送你回家。”
林空鹿闻言,立刻一脸苦相,举起手腕给他看,说:“这样怎么回去?”
“……”陆辞尴尬一秒,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
少年不止手腕有红痕,脖颈也有几枚吻痕,都是他之前……造的孽,这要是被岳父看见,咳。
“我爸说不定会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林空鹿气哼哼道。
陆辞耳根微热,轻咳一声,维持着严肃正经,说:“那你……先在这住一天,记得多涂药,痕迹消退了再回去。”
“哦,不是住一辈子?”林空鹿一副骄矜模样,学他之前说过的话,“心不在这里也没关系,我只要你人留在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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