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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看见这些证据,脸色霎时惨白。原来他自以为的隐忍筹谋,其实赵镜辞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对,这其中有些证据应该在他那谋士楚弘手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赵镜辞手中?难道楚弘也被抓了?
不,还是不对。如果楚弘被抓了,赵镜辞一定会先审问楚弘,楚弘也会说出小皇帝中蛊之事,赵镜辞又何必再来问他?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楚弘背叛了他。对方一定知道他的把柄都被赵镜辞抓在手中,要完了,所以提前拿他当刀使。
想通这点后,晋王气得脸色铁青,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赵镜辞皱眉,冷声道:“说话!”
晋王怒极反笑,说:“呵,本王说出来的话,你真能网开一面?”
晋王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他犯的可是谋逆弑君之罪,还伤了赵镜辞最喜欢的小皇帝,对方绝不可能放过他,所以……
“不如你替本王杀一个人,他叫楚弘,是本王的谋士,平时喜欢穿一身白,跟他娘戴孝似的。只要你杀了他,本王就告诉你小皇帝中的是什么蛊,该怎么解。”晋王冷笑,他就是真死,死前也得把楚弘拖走。
至于小皇帝中的是情蛊之事,之前他想让赵镜辞知道,是想看两人发疯,现在却不行了。他得拿这件事做底牌,要挟赵镜辞。
赵镜辞冷笑一声,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说,转身便走。
晋王不说,他自有别的办法知道,比如小喜子,比如那个楚弘,或者等他从南疆请回巫医……
晋王怕他不答应,忙又在他身后喊:“赵镜辞啊赵镜辞,我那皇兄倒是养了条忠犬,你以前听我那皇兄的,现在听我那皇侄的,呵,想想也真是可笑,但你以为……”
说到这,晋王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才继续道:“你以为,我那小皇侄是真的喜欢你?哈哈哈……”
赵镜辞脚步微顿,听完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直接拂袖离开。
*
翌日进宫,小皇帝见到他后,依旧像往常一样高兴,爱黏着他。
赵镜辞不自觉勾唇轻笑,但晋王的话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
小皇帝不是真的喜欢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意敛了敛,按住小皇帝的肩,认真问:“陛下真的喜欢臣?”
“当然了。”林空鹿回答得十分肯定,几乎不假思索。
怕赵镜辞不信,他还悄悄拉开龙袍领口,给对方看一眼自己藏在心口处的深色衣料,小声说:“你剪下的那截衣袖,我都一直藏在心上,贴身保管。”
说完怕心上人觉得自己太痴汉,他脸又红了红,赶紧拢好衣领。
赵镜辞惊讶,又失笑,觉得小皇帝这样着实有点……痴傻又可爱。
罢了,是他想太多,小皇帝怎么会不喜欢他?对方明明爱他爱到……已经有些傻里傻气了。
赵镜辞唇边不自觉扬起笑,揉揉小皇帝的头,说:“先用膳吧。”
提到用膳,林空鹿还是很期待的,但看见菜色,他瞬间也一脸菜色。
“怎么最近总吃这几样?朕让御膳房做的八宝鸭呢?”
赵镜辞替他夹一片冬笋,闻言眸光微暗,轻声说:“陛下大病初愈,吃清淡些好。”
林空鹿抿了抿唇,有些不满意,说:“那朕点的凉菜呢?”
赵镜辞:“太凉了。”
林空鹿:“……”
*
林空鹿的日子不好过了,至少在吃这方面,他没自由了。
赵镜辞什么都管,连他平时吃的果脯都要一一检查,从不让他碰他最近没吃过的种类。
林空鹿唉声叹气,赵镜辞见了也不好受,就问:“陛下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就最近吃过的那种。”
林空鹿想了想,点了几道在边关时吃过的菜。
这些菜只有北地的厨子才能做出地道的,食材也大多产自那,京城罕见。赵镜辞没有迟疑,直接命人快马加鞭去北地的安王府,把厨子和食材一起带来。
正好押送小喜子的人也从北地过来,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几乎只隔半天抵达京城。
赵镜辞先去审问小喜子,听说厨子和食材也快到了,就吩咐:“等人到了,直接送到宫里,给陛下做菜。”
说完,他便走进关押着小喜子的牢房。
小喜子被关了两三个月,人都瘦脱相了,见到赵镜辞,立刻吓得战战兢兢。
“看来你知道本王要问什么。”赵镜辞眼底划过冷意,语气却听不出喜怒:“说吧,是谁让你给陛下下蛊的?是什么蛊?要怎么解?”
小喜子不是什么硬骨头,吓得脸色灰白,哆哆嗦嗦道:“回、回王爷,奴才其实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只知道那是情蛊。”
情蛊?
赵镜辞微怔,回神后,心像在被什么东西往下敲击,一点点下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清楚。”他声音发紧,拢在袖中的手渐渐攥起,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小喜子知道的却不多,只害怕道:“那人也没说这情蛊究竟是什么,只说给陛下种下后,陛下会昏迷一段时间,等醒来后,会在睁开眼时,爱上他看见的第一个人。”
“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赵镜辞脑中炸开,他忽然听不清小喜子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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