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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鸢一听更惊,急忙遮掩道:“婶,你乱说什么?我是一直在都城,我们家老爷也经常入宫,但我真不在宫里做活啊。”
夏婶摇头,又拼命点头,眼中的泪终于落下,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林空鹿听到这,没惊动二人,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回到茅屋,刚好遇见邬辞“散心”回来,他直接吩咐:“你回来得正好,浴桶里的水太重了,帮我倒一下。”
邬辞看他一眼,没出声,径直走进草屋。
林空鹿跟在他身后,见他这么听话,又紧接着说:“对了,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邬辞刚端起浴桶,闻言脚下一踉跄,险些栽浴桶里。
“……睡这屋。”林空鹿将话说完,见状,又故作单纯地好奇问:“你怎么了?”
邬辞:“……”
“没什么。”他面色发黑,几乎是咬着牙说。
到了晚上,两人自然不是睡一张床,而是林空鹿睡床,邬辞在旁守夜。
邬辞一直没睡,直到深夜,仍怀抱双剑,盘膝而坐,静静望着床上的人。
林空鹿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邬辞才收回仿佛黏在他身上的视线,闭目假寐。
外面,夏叔夏婶住的那间茅屋仍透出微弱的光。
夏婶正在昏暗的豆油灯下纳一双鞋底,想给林空鹿做一双鞋。今天在井边时,她特意向夏鸢打听了尺寸。
夏叔盘腿坐在床上,正眯起眼对着灯光,费劲地剪做鞋垫要用的布料。
剪了一会儿,他放下布料和剪刀,不知地多少次不敢相信地问:“你、你看清楚了?他真是咱……”
话没说完,夏婶就抬头朝他“嘘”一声,提醒道:“别胡咧咧,你忘了那位大人物当年抱走……又抱着锦儿来时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但已经足够让夏叔噤声,神情后怕。
只是想到妻子傍晚时悄声告知的话,他又无法不激动期待。
夏婶这时也叹:“锦儿之前回来透露过,他是被带去宫里过好日子了,鸢儿就是在宫里做活,又是锦儿安排去的,况且胎记我不会认错,他就是……”
就是他们那个才出生没几天,就被一个神秘大人物抢走的可怜孩子。
大人物神通广大,出现时藏在阴冷的黑雾中,且来去如风,他们被抢了孩子后,根本无处去寻。
后来没隔一天,对方又莫名送来一个女婴,他们诚惶诚恐,尽心抚养,取名夏锦。久了之后,渐也生出感情,可对被抢走的亲生儿子,也无一时不思念。
他们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那孩子,万没想到老天开眼,竟让他们又遇见了,他们怎能不欣喜?
可夏婶也明白,那孩子从小就被抱走,在宫里当公主,对自己的身世恐怕并不知晓,她如何能贸然相认?
况且那位大人物神通广大,当年抱走孩子时,就威胁说不可相认,若是她说出实情,惹怒大人物,她的孩子岂不危险?
不仅不能相认,她恐怕连久留对方都不行。
想到这,夏婶不禁又垂泪。
夏叔想起这些,同样叹气,夫妇俩默默做了半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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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时,林空鹿被系统叫醒,忽然睁开眼,看向守在门边的储辞,冷不丁说:“我们现在出发。”
邬辞倏地睁开眼,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有些费解。
林空鹿没多解释,起身后,简单收拾一下衣服,留张字条后,就对他道:“走吧。”
和夏婶一样,他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当年魔皇玄苍强迫鬼界公主生下他后,想将半魔半鬼的他转世到人界帝王家,中途遭鬼界公主阻止,导致他意外转世到一对不知名夫妇家。
想来夏叔、夏婶就是那对不知名夫妇,也就是他这个身体在人界的父母。
严格来说,他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是魔皇玄苍和鬼族公主,夏叔夏婶是被抢了孩子身体的可怜夫妇。
但夏叔夏婶并不知晓,只当他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林空鹿叹气,为免给这对夫妇带来麻烦,决定尽早离开。
而且系统刚才帮忙偷听了两人的话,让他大约能分析出,当年玄苍抱走他后,把宋皇后抱进宫的那个女婴抱来给这夫妇俩养了,取名夏锦。
再从夏锦知道他在宫里当公主可以看出,玄苍后来应该是把夏锦收编,训练成在人界这边的手下了。
茅草屋四周那些有保护意味、但又明显带着魔气的法阵,大概率就是夏锦布设的,她对夏叔夏婶应该有保护之心。
就是不知她把夏鸢安排在他身边干什么?也是那丫头平时太单蠢,估计是本色出演,他前世居然没发现猫腻。
不过夏鸢既然是夏锦的人,那把她留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林空鹿想完,觉得没什么毛病,抓起邬辞的手就离开。
邬辞低头看一眼,薄唇抿了抿,意外地没挣开。
然而他们走出茅屋后,下山的路才走不到三分之一,身后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林空鹿松开手转身,就见夏叔夏婶神情焦急,匆匆追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夏叔夏婶追上后,气喘吁吁,却又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后,夏婶嗫嚅:“你、您这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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