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宁见应嘉薇抱着个手机傻笑，摇摇头，准备开拍。
    她已经拍了五个小时，这场结束今天就能收工。可是——
    这场戏是对蒋妍的。
    平时蒋妍ng的次数就多，她不知道这场戏这回得拍多久。第一次ng的时候，她心里浮现两个字：果然。
    这个情景里她是在吃蛋糕，ng的话就得换个新蛋糕，然后她继续吃。
    江千宁扫她一眼，没说什么，重新来过。
    蒋妍眼里一道精光划过。第二次，在快要结束这一part的时候，她不小心说错了台词。
    江千宁：“……”
    马开程把剧本团成一团，拿在手里指着这边：“蒋妍！迅速调整一下状态！下次争取一遍过。”
    蒋妍朝着大家鞠躬道歉，连说不好意思。
    大伙儿见状，只能摆摆手宽慰她，说没关系。
    江千宁面前换了块新蛋糕。
    也就还好道具组准备得多。
    她什么也没说，配合着再来，只是她已经开始觉得有些腻。第三次……第四次。
    马开程摔了剧本，朝这边吼：“蒋妍你在做什么？！不会演就给老子滚蛋！”
    蒋妍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玩过头了，缩缩脖子，朝着马开程九十度鞠躬，连忙保证下一条一定过。
    终于，第五次过了。
    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镜头，折腾了五次。
    江千宁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直接走开。
    她没有说她生气了，可是她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这个事实。
    压迫感十足。
    蒋妍抿抿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痛快感，倒是只有一股很微弱的害怕在悄然滋生。
    她摸摸手臂，压下鸡皮疙瘩，撇撇嘴，不屑地想，装什么装啦。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她就不信江千宁还能揍她。
    江千宁戏份结束，径直回酒店休息，一路上她都眉头紧锁。
    这个蒋妍，每次都是在中间或者结束才掉链子，她每块小蛋糕至少都吃了三分之一，多的吃了二分之一。五次下来，她整个胃都是胀的不说，还被奶油腻到想吐。
    柚子打开外卖软件找解腻的东西，江千宁咬着牙说：“把剧本里有我和她对手戏的部分找出来给我。”
    根本不用问她想做什么，阮阮听令就执行：“我这就找！”
    江千宁摸了摸肚子，仍是觉得难受。
    微信上传来应之序来自片场的关心：【还好吗？】
    【江千宁】：没事儿。
    阮阮注意到了，嘿嘿一笑说：“宁宁，你和应哥最近交往很频繁哎，关系也不错。”
    江千宁睨她：“收住你那快要溢出来的暧昧。”
    阮阮原本就在弄手机，这会正好切到微博给她看，以证明自己的话是有支持者的，加强可信度：“你看，不止我这样说，微博上也是沸沸扬扬的噢。”
    “赢钱cp”的超话已经成立，粉丝还不少，活跃度也高，很多人看好这对cp，愣是叫这对cp在众多cp超话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江千宁接过她手机看。她最近几乎没上微博，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风向和热度。
    一看，才知不得了。
    她吃惊道：“这么多？！”
    阮阮洋洋得意：“是的呀。所以我这暧昧溢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哩。”
    江千宁摇着头把手机还给她，一点都不赞同这件事。
    她猜测应该是剧方为了宣传，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她和应之序的热度才会这么高。
    楚舒没动作应该也是为此。
    不过，等这部剧结束，这些热度自然就会降下去。退一步说，就算降不下去，楚舒那边也会人为地降一降。
    这都是小事，江千宁没太在意。
    柚子听她们说话闲聊，听着听着……她点外卖的手指忽然一顿。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今天一天，宁宁都没有想起陈寄白。
    虽然陈寄白离开了酒店，但是这对宁宁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她没有动不动出神，也没有肉眼可见的落寞，相反，她一整天都在认真拍戏，被蒋妍挑衅后，她还斗志昂扬地准备斗回去。
    这实在是……好极了！
    柚子颇为欣慰。
    这简直是个里程碑式的进步，希望明天、后天……都能如此。
    -
    睡前，江千宁照旧发了会呆。
    在身体极致疲劳的情况下出神，挺费精力，但也很清醒。
    她感觉她格外的冷静，逃脱了一个从前死死困住她、不叫她出来的困境。
    嗯……现在这样挺好的。
    一切都好。
    她不痛苦，也没有给他造成痛苦，简直是个双赢的局面。
    比起之前的自己，她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她觉得现在的她，是个完整的人了。没有空一角，也没有缺一块的。
    江千宁神色轻松了些。
    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她只是发呆出神，并没有做什么。没有打开那个她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打开的微博小号，--------------/依一y?华/也没有黯然流泪到满面泪痕，她就只是，静静地出神。
    这样平静的夜，对于别人而言是寻常，但对她来说，其实很稀奇、很难得，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弥足珍贵”。
    此时若有第二个人在场，便能看到她双目无神，眼神空洞。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更没人看得出她的情绪如何。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拉过被子翻过身，闭眼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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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应嘉薇留在片场, 每天等江千宁拍完戏就跟着她四处混。
    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拍视频，给“赢钱cp”产了不少粮。应嘉薇还专门开了个微博用来发这些视频，粉丝量涨得好猛, 一直到第三天涨粉速度才慢了下来。
    要不是应家不差这点钱，应嘉薇觉得她可以以此为业了。
    她看着自己的粉丝数，震撼道：“嗑你们cp的人这也太多了！”
    江千宁忙着补妆, 闭着眼睛听她说，谦虚道：“还好。”
    应嘉薇没忍住又问了下：“真没想法？”
    “没有。”她笑了笑，笑容很轻松, 看得出来是真没在考虑。
    应嘉薇很遗憾地叹着气。
    这真的很可惜。不止是她可惜, 还有这么多赢钱cp粉也会觉得可惜。
    但是这是江千宁的决定，没有办法。
    既然知道不大可能, 那应嘉薇再留下来撮合倒也没什么意思, 她又玩了两天就回去了, 那个微博号也停止了更新。
    粉丝们在她最新一条视频下面嗷嗷待哺，应嘉薇都不忍心告诉他们——别嗑了, 你们嗑的cp已经be啦。
    不过倒也不是说毫无可能, 就算没有一见钟情，那或许可以日久生情呢？
    -
    蒋妍那天被江千宁的眼神和反应给整得有些心虚。
    好在接连好几天都没什么事, 她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都怪大家伙, 把江千宁传得太邪门。这不是也没什么吗？
    蒋妍有些不屑地想。
    她原先就不是很怕, 这会儿更是不惧。
    她觉得江千宁就是只纸老虎而已。
    直到一个多礼拜后的一场雨戏，剧里的情节是她和江千宁在雨夜发生争吵，江千宁撑着伞, 她却因为生气而站在伞外。两人争执不休, 最终不欢而散。
    蒋妍不太想淋雨, 何况还是人工的雨, 所以她只能祈祷尽快过。
    虽然她对上的是江千宁，但是根据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观察，她量江千宁也不会做什么。
    但是蒋妍发现她好像高估江千宁了。
    导演喊开始的时候，她捕捉到江千宁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果然，第一条，她冒着雨辛辛苦苦地说完台词后，眼睛已经被雨浇到睁不开，只需要江千宁结个尾就结束时，江千宁突然忘记台词。
    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