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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句话江雪起并没有听见。
“我是你的道侣,我叫李泷。”
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
李泷这副模样太不修边幅,他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江雪起瞳孔放大。
他蓦地想起来,这里是他的心魔境。
他的心魔难不成是只见过几面的李泷?
江雪起狐疑看向他,觉得不像。
李泷扶他起来,“雪起,我们回无量峰吧。”
江雪起抓住“无量峰”这三个字,他深呼吸口气,“卫引在哪?”
李泷为他梳发冠,动作微顿,“今天是他的生辰,人大抵是在宴会上。”
江雪起攥紧李泷的衣袖,因用力而发白,“我……我才是尊主之徒。”
“什么?”李泷怔怔看着他。
江雪起双眼含泪,泣不成声:“我是尊主之徒,卫引是假冒的,他鸠占鹊巢,实为可耻。”
李泷抱住他,轻轻拭去他眼角泪水,半晌,道:“雪起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在你身后。”
江雪起知道,卫引才是他的心魔,所以在心魔境里,他绝对不会让卫引如此风光。
“帮我换身寒酸的衣服,带我去生辰宴会。”
江雪起把头上的灵器灵宝等物取下,又换了身低等法衣,这才在李泷的掩护下来到了生辰宴上。
哪怕没有刻意去找,江雪起也第一眼就看到了卫引。
对方耀目无比,整个人好似亮的发光。
而他风尘仆仆,在宾主间毫不起眼。
哪怕卫引只是名金丹,一举一动也吸引着在场的大多数人,那是来自骨子里的矜贵,与他的装模作样毫不相干。
江雪起将自己的手抓的发红。
在自己的心魔境内,卫引果然把他的位置抢走了吗?
在卫引不紧不慢喝完一杯玉冰烧后,江雪起装作一个踉跄,跌倒在宾席,他慌忙起身,腰间玉佩掉落在地上。
玉佩乌沉,被日光一照还透露着光泽感,其间似有水纹流动,可众人只看到它上面刻了一个字。
含有道意的尊字。
突然,满座静寂。
直到李泷突然出声:“这……这不是尊主令吗?”
这一声唤醒众人思绪。
尊主令,只传尊主弟子,也是昆仑的宗主令。
江雪起将尊主令收回怀里,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这、这是我出生便带着的,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尊主令。”
众人不可能认错。
可尊主令怎么会在卫引之外的人身上?
就连卫引,也发现了宾席上的动静。
李泷怕引起注意,没有再出声。
宾席上有人窃窃私语。
“不对劲啊,尊主令不该是小师叔的吗?难不成这人偷了小师叔的尊主令?”
“你傻啊,筑基能偷金丹的东西?”
“筑基好好坐着为何会摔倒?连我家小侄子都不如。”也有人如是吐槽。
突然,药峰峰主起身,猛地甩袖。
“我说怎么清戎道长突然找上门来,跟我说卫引鸠占鹊巢,原先我还不信,今日见了这名小友,我才知道他说的竟是真的!”
“尊主令只会传给尊主徒弟,卫引来时身上没有任何尊主之物,可这位小友身上却有着尊主令,看来这位小友才是真的尊主之徒。”
清戎道长的名头十分好用,更何况药峰峰主也是名化神大能,万万不会为一名没见过面的筑基小子说话,所以……卫引真的是假冒的?
一时间,传音在识海里交流的也有,直接在宾席上交流的修士也有。
药峰峰主故意以灵力扩散声音,卫引那边听得清清楚楚,他蓦地起身,嗤笑道:“贼老头,你在胡扯什么?是不信孟老师的算术吗?”
说完,又道:“他是与不是真的,我又是不是假冒的,你搜魂便知。”
药峰峰主冷笑一声,“且让你猖狂一时,若你真是假冒,便自废修为,断了剑骨,将这些年用的珍宝如数偿还,再给我滚出昆仑。”
卫引上下看他几眼,转转酒杯,“瞧你挺有信心的,莫非是挖了坑让我跳?就算我不是尊主之徒,也是昆仑自己请过来的,可不是我哭着求着你们收我。昆仑的人除了孟老师,是不是都得自断灵根自扇巴掌啊?”
闻言,药峰峰主怒目而视,器峰峰主连忙来打圆场,“何必为难小辈,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轻易下定论。”
药峰峰主哼笑着,勾了勾手指尖,一根树藤将江雪起捆至他的面前,李泷见此,不由自主捏紧手指,却只能看着药峰峰主对江雪起进行搜魂。
所幸李泷与药峰峰主做过交易,药峰峰主控制了力道,搜魂时只让江雪起有些头晕,并没有多大的实质伤害。
搜完魂,药峰峰主将得到的记忆刻在留影石上,放给宾席上的众人看。
满座又开始静寂。
上面显示的是清戎道长为江雪起算卦的场面,对方含蓄表达江雪起才是真凤凰,并痛斥卫引的所作所为,可惜江雪起没听懂。
卫引也愣住了。
他想过药峰峰主可能会算计他,可却从未想过他真的是鸠占鹊巢。
卫引坐如针毡,丹田内有股沸腾而灼烧的火冲至心口,震得他牙口发麻,双耳嗡嗡作响。
须臾,他突然觉得耳朵有几分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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