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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珠映着水光,竟还有些晶莹剔透。
而陆澄阳想到这可能是自己那不知在哪儿的躯体上的,莫名就一阵发寒。
不过是身旁的四位沐隐府弟子先不自觉地捋了捋自己的胳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谢阁主,您可看出什么来了?”
吹了半天风,子扬打头问了一句。
谢璟将持恒收了回来,那血珠也消了影去。
他道:“此血之主,已然身死。”
子乐道:“您的意思是,这血还是可能是血衣仙的,不过饲主另有其人?”
谢璟并未说话,以示默认。
正在此时,河水中却突然起了一个漩涡,自漩涡之中,慢慢伸出一只森白的手来。
眨眼之间,那手就伸至了谢璟后颈半寸之处。
沐隐府弟子未来得及道出一句“小心”,便有一把赤光长剑斩断了那只手。
谢璟的持恒此时也分出了无数道剑影,化作了一道屏障。
河水之中,慢慢探出了一个长发之人。
那人爬出水面,在夜色下对他们惨然一笑。
分明同当年血衣仙一样的五官,身量,却又毫无相似之处。
沐隐府弟子年纪也不大,没见过前世的陆澄阳,只见过流传较广的画像,加之近来见过其他的王蛊,大概也知道了从前的血衣仙长什么样子。
随着新的一王蛊出现,运河当中顿时又出现了新的漩涡,竟然是一群王蛊。
他们都有一模一样的皮囊,同样挂着那悲惨的笑容,像是突然跳出来的惊尸一般。
沐隐府四名弟子手握仙门长刀,刀光毕现,青影划过长空,王蛊的头纷纷落地,骇人得紧。
不过此波刚歇,下波便起。
运河内陡然又冒出了新的一众王蛊,数目之多,甚至互相还推搡着前行。
那是上百个“血衣仙”。
沐隐府弟子本以为先前就是王蛊出没的顶峰,此刻才发现并非如此。
纵然他们是内门修为较高的弟子,此刻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栗。
“不要惊慌。”
谢璟的声音在此刻传来。
沐隐府弟子望向谢璟,都想着既然泽清仙尊在此,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
况且,泽清仙尊身边那个小弟子,竟然十分镇定自若。
怎么能遇上险境就拜了下风呢?
谢璟道:“都退后。”
沐隐府弟子互相看了眼,抚上刀柄暂且退后。
这时谢璟轻拍了陆澄阳的肩头,陆澄阳只感到那种温柔的力量再一次传来。
与此同时,持恒剑的数道剑影融为一体,银色光芒仿若一道黎明曙光,横扫过了不断涌现的王蛊。
陆澄阳腰间的八棱扇也随持恒而出,他掌间瞬出无数道气刃,配合持恒之力,将所有王蛊尽数探出!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初次使用气刃的时候,强横的力量包裹着他,纵然气海翻腾,但是却并不难受。
源源不断的力量流淌过四肢百骸,一瞬间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可即便如此,他们似乎还是慢了那么一些。
这些王蛊,也像是没完没了似的,不断从河水中涌出来。
此时自空中落下了一道雪青色身影,一剑袭过新出的王蛊,顺便一把洒出了无数褐色粉末。
王蛊纷纷化作黑水,流进了运河之中。
此时上百盏明灯顺着水流漂了过来,经那黑水腐蚀,也顿时成了黑气。
“不好意思,来迟了。”
徐平襄收回佩剑浮沉,又将带来的粉末抛洒完毕,搓搓手,转过身来朝谢璟,陆澄阳和沐隐府弟子歉意一笑:“抗血蛊的药粉,今日才得成。”
谢璟道:“河中之血是哪里流出的?”
徐平襄望了望那河中的血光,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雍城王蛊的消息才来的。”
陆澄阳心想,徐岑来得倒正是时候。
不过从方才开始他就开始瘆得慌了。
毕竟总感觉哪只黑手在背后操控着他重生回来的轨迹,还在给他尸身放血,养出这么多血蛊来。
谢璟仍注目着那河水。先前微泛的血光已然渐渐消失。
“谢阁主,徐堂主,这……”
子扬一时也开始晕头转向。
“我们需要做的,一是清理此处,二是溯蛊源头,三是纠查纵蛊人。”徐平襄徐徐道来,“思庭,可对?”
谢璟应了一声,又道:“此事同陆藏的尸身有关。”
徐平襄诧异道:“怎会如此?那岂不是……”
仙门中人大概都默认了尸身就是在南衡仙尊澹台珩那处,而且每年泽清仙尊还会和南衡仙尊因此大打出手。
不过此事虽然是默认的,但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陆澄阳的尸身,也不能保证那就在澹台宗之内。
“同南衡仙尊并无干系。”谢璟忽然道,“陆藏的尸身不在他那里。”
陆澄阳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谢璟既然又这么肯定他的尸身不在澹台珩那处,两个人年年交手又是为了什么?
徐平襄又是很实诚地问:“那你们年年会战天允山是为了?”
谢璟长眉一扬:“切磋。”
沐隐府弟子纷纷咽了口口水,谁不知两大仙尊年年打得热血沸腾,修行弟子谁不想一睹风采,不过界内常设封锁结界,澹台宗弟子曾经还趁机携人上山,想要挣点零花钱,最终被澹台珩严令禁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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