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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德对此种不利于食欲的压抑气氛全无表态,只将自己的饭菜囫囵吞咽,压根不品尝什么味道。他的右手手指不灵活只能简单抓握,因而用铁勺舀食。一开始还能一口咽好再下一口,吃了小半以后他像是不耐烦这种浪费时间的吃法,加量加速,把吃饭的场面搞得像上战场一样紧张。
    他的吃相委实不好看,蛇吞的模样几乎能让看到的人也感觉自己被噎住一般。但在场的都是普通士兵,甚至有不少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无人敢对这倒胃口的场景提出异议。只求这位煞星吃好吃饱便离开,别再用他那蛇蝎般的眼神盯住人了。
    直到哈德吃完饭安然离去,众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他刚刚看了我一眼!”一个先前坐在哈德附近的士兵故作夸张地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他要一拳打碎我的内脏呢!”
    同伴斜他一眼:“有本事你就在他面前说这话,看他弄不弄死你。”
    开玩笑的士兵一顿:“还是别了。”
    哈德既无雄厚背景也无超高天赋,甚至还因过去经历被废了斗气源,名声大噪还是在最近。但显然,这名气实在没多少正面影响。也正因为这声名鹊起,原本在兵营里只能算无名小卒的哈德,仿佛瞬间回到了打黑拳的时代。
    若说在军竞中获得了非天赋组的体术冠军和个人综合赛,只是让他被刮目相看;那么他在这两项赛事中折腾出来的插曲,就真是让他在西南驻军里几乎人尽皆知了。
    事情要说简单也相当简单。非天赋组在进行体术竞赛时,有一名也参赛的少尉嘴上不太干净,对一路以黑马之姿杀进半决赛的哈德进行了言语嘲讽,还在手段上使了一些颇不光明的招数。要说哈德以前也在地下竞技场练成了浑人一个,不干净的手段对他还真不是多大侮辱。只是这军官不知从哪道听途说了一些哈德的身世,居然就在万众瞩目的军竞现场脱口而出了。
    哈德当年进入地下竞技场,为的就是他的家庭。虽这拼命的行为依旧没挽回蔓延至全家的悲剧,但对于现如浮萍的哈德来说,曾经的家庭就是他心中守护的最后念想,对他身世的嘲讽就是触了他的逆鳞。军官在体术赛场上直接惹怒他,他也当场下了狠手,直用地下竞技场里“只有胜利者才能活下来”的信念与暴戾与对方碰撞。
    那军官其实是半个世家子,哪里见过这不要命的场面,自然招架不住。可还没等他真正意识到“得认输才能结束”的时候,哈德已经在与他拧成一团的时候将他右手几乎折断。
    要不是哈德在底下竞技场没了斗气源,只怕军官那微薄的斗气源也要被他一把废了。
    这一场打斗以哈德胜利结束,其他人也最多觉得哈德出手狠辣。怪就怪这军官居然事后找茬,硬是放话要把哈德弄死在个人综合赛里。
    个人综合赛,简单来说就是在藿茨堡沼泽里抢夺令牌的比赛。为了增加竞技性,军队还让同一批次的参赛者自己也各带一块令牌,最后也可计入总数。不知是巧合还是被安排的,哈德和得罪他的军官在同一批进了藿茨堡沼泽。五天之后,哈德出来了,军官没影子。而哈德扔出的一堆令牌,全是原本带在同一批次竞争对手身上的,绝大部分还来自那军官的熟人。
    大家一清点,发现被哈德拿了牌子的人都没出来。因为人数实在有点多,哈德又不说到底把他们怎么了,军队只好无视以往“出不来就是他们没本事”的不找人传统,默默点了一队精兵强将进藿茨堡找去了。
    藿茨堡沼泽除了“领主”那个带晶核的魔兽,还有许多其它潜伏危险。等搜索救援队回来,能交出的答卷只有一些被咬得七零八碎的碎尸块了。“谋杀”罪名即刻指到哈德头上,哈德倒是挺淡然:“我记得记军功的士兵有豁免权,两项个人冠军——是二等功了吧?”不用打仗也可以记军功的模式有点蠢,但在相对和平的年代,不这么整就谁也没出头之日了。哈德本来不在乎这点事,不过现在有用了,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拿来当挡箭牌。
    其实要真上军事法庭,大家也拿不出证据是哈德谋害的人。毕竟魔兽这么多,尸块上又只有明显的撕咬痕迹,谁敢说就是哈德弄死了他们——这么多个呢?
    “坊”间传说,在有人凭借尸体脚踝认出那是军官的某个朋友时,哈德曾经不屑一顾又略带遗憾:“早知道就剁碎了扔沼泽里喂‘领主’。”
    而哈德当年在底下竞技场的名号也不知从哪悄然传开——“凶兽”哈德。
    哈德把自己的碗随便涮了涮,正要回自己的帐篷,主帐传令兵走过来:“上等兵哈德,盖亚少校请你现在去主帐。”
    “现在?”哈德勾了勾嘴角,露出个不明显的笑意,顿时戾气四溢,“现在先放碗,成么?”
    他用了疑问的句式,却不等对方回答就钻到自己帐篷里去了。传令兵挺直身板站在帐篷口,目不斜视的模样仿佛在站岗。不一会儿哈德出来了,漫不经心地瞥了传令兵一眼,一个字也没说,径直往主帐的方向走去。
    传令兵跟在他后面两步也走了。
    到了主帐,哈德才发现盖亚少校叫的士兵不止一个,在场的领导也不止盖亚少校这个素净的年轻人。放眼扫去,在场十来人无不是在军竞中表现优秀的佼佼者,不管魔法师、战士或是普通人统一穿着军装,都各自或站或坐,在大领导面前也不会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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