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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马 第191节

      就是简单地说明了聂家在隔壁明舟市是百年书香门第,聂家现在的子孙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不像陆氏集团在霖舟市里的建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聂家祖上积累的人脉,福荫子孙,明舟市政商两界的大人物无一不和聂家交好的。
    还有就是以聂婧溪为中心的聂家目前的主要家庭成员。
    聂婧溪的父亲是聂老爷子和聂奶奶的大儿子,病故多年,仅留下聂婧溪这么一个女儿。
    除此之外聂老爷子和聂奶奶还孕育有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小女儿。
    小儿子便是聂季朗。
    但,聂老爷子在和聂奶奶结婚之前,有过一位前妻,和前妻也孕育有三位子女。
    其余并未有详细介绍。
    陆闯则说:【我掌握的全部资料就是这些。聂家在隔壁明舟市非常低调,不好调查。聂家和陆家也只是一个联姻关系,和我毁掉陆家的关系不大,我对付聂婧溪并不需要浪费精力过多地调查聂家】
    这个理由乔以笙可以接受,勉强相信他没有骗她。
    陆闯显然也因为被她怀疑而有火气:【乔以笙,有什么糊弄你的必要?】
    乔以笙:【那得问你自己,你又不是第一次糊弄我?】
    毕竟她是累赘,他不糊弄她,糊弄谁?
    现在她也没闲情和他嘴仗,立刻又问:【如果我要详细查一查聂婧溪她的父亲,和聂婧溪的小叔叔聂季朗,你可以办吗?需要多久时间?不方便的话直说,不用勉强分出精力,你还是以你的复仇大业为主】
    陆闯:【你不是说看完资料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了解聂家?】
    乔以笙:【回忆一下,我有个前提,是我认为“有必要”的情况下】
    陆闯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心梗了,不再有回应。
    乔以笙默认他不会帮忙查聂婧溪的父亲和小叔叔聂季朗。
    但当晚陆闯直接来找她。
    乔以笙是意外的。陆闯以往都是半夜偷偷摸摸地来,今次他出现时才八点多钟,她还没有休息,如常在研究莫立风的设计稿。
    而且陆闯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的。
    因为没到休息时间,乔以笙尚未来得及锁门,所以陆闯堂而皇之又毫无阻碍,有那么点昔日陆大少爷的架势重现。
    乔以笙轻飘飘瞥他一眼,心里琢磨,是不是随着他更加“废”更加“疯”,他的自由度也更高了?
    反正乔以笙想象的画面里,他应该就是借着又疯又废的外壳,假装把他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见,然后玩金蝉脱壳。
    陆闯也和她开门见山:“你要查聂婧溪的父亲和小叔叔聂季朗干什么?”
    “我现在没空,两个小时后再谈。”乔以笙轻飘飘地收回视线在设计稿以及和莫立风的对话框里。
    每晚这个时间段是她和莫立风的固定的探讨专业问题的时间,之后莫立风是要准点休息的,不会因为她的问题多他就打乱他的作息时间表。
    “如果你时间紧张,没空等到两个小时后,就先回你的医院,下次找其他合适的时间过来再谈。”乔以笙好意地补充建议。
    便不再理会陆闯,径自点开莫立风新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采用数字解决方案的设计和设计过程失去了个性,这个过程中设计师也容易失去个性化特征。”
    乔以笙回复:“是的师兄,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到现在还是很重视手绘,更喜欢用笔和纸在草图上涂鸦。我之前和客户沟通方案的时候也发现,电脑图纸他们看不明白,但我在草图上简单给他们示意,他们就懂了。”
    莫立风丢来一句:“多制作模型。”
    乔以笙记起曾在他工位里见到过的精细模型,深感羞愧:“好的师兄。”
    莫立风紧接着问:“快速素描本有没有?”
    乔以笙:“有,很多,从学生时代到现在的。”
    最新的一本在上次的火灾中烧毁,她到现在还在惋惜。
    抓住他此次的问话机会,乔以笙立刻说:“师兄,我能不能拿一本我的画本,你有空的时候帮我指点指点我里面的一些设计灵感?”
    莫立风:“指点谈不上。”
    就是可以的意思了。乔以笙如今大多数时候已经能读懂他的言外之意:“谢谢师兄!”
    放下手机一转头,陆闯沉郁的神色撞入她的眼帘。
    第297章 不稀罕
    乔以笙不清楚陆闯此时此刻具体在想什么,她只是记起,陆闯之前在她的公寓里总乱翻她的画本,她警告过他,他还说她清高。
    或许现在大老板陆闯确实比陆家大少爷的陆闯更有能为她甲方的实力,但在陆闯和莫立风之间,她自然倾向将她的画本交给专业的莫立风,而不是门外汉陆闯。
    陆闯想看,她没给不乐意对牛弹琴;面对莫立风,她则主动交出,求指点——对比之下,或许陆闯心里会不平衡。
    不平衡又关她什么事?他自己调节去。乔以笙转回去继续和莫立风谈论下一个问题。
    她和莫立风每晚讨论专业问题期间,一般是不让圈圈进门来的。
    今晚圈圈跟着陆闯提前进了屋,在陆闯身边蹭了一会儿,又跑来乔以笙身边,两只前爪跳上乔以笙的膝盖。
    乔以笙薅下圈圈,回头再看一眼陆闯。
    陆闯百无聊赖似的靠坐在床头玩手机,没有要管圈圈的样子。
    乔以笙只能自己把圈圈带出去,交给mia,折返回来继续做事。
    一个多小时后,莫立风到点要去休息。
    乔以笙照旧表达了感激,又和莫立风道了晚安。
    再转头,就见陆闯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还是睡在她平时躺的那一半位置,他的整张脸几乎快要全部埋进她的枕头里。
    乔以笙蹙眉,发消息问大炮:【你人在哪儿?】
    大炮:【在楼下,嫂子有什么吩咐?】
    乔以笙:【陆闯今晚不用回医院?】
    大炮:【回啊】
    乔以笙:【那你现在打电话给他把他喊走】
    大炮:【闯哥不是应该进去见嫂子你吗?嫂子你现在没和闯哥在一起吗?】
    乔以笙:【没有】
    随后乔以笙进卫生间洗漱,隔着卫生间的门,隐约听见陆闯醒来讲电话的声音。
    等她出去,陆闯并没有走,人还在,而且又把圈圈带进来,正挠着圈圈的下巴,圈圈舒服得四脚朝天仰起肚皮。
    乔以笙问:“上次聂婧溪来病房探望我,听她说,你们打算不办婚礼,直接领证,简单地和亲朋好友吃个饭。你不忙吗?”
    陆闯抖了抖嘴里叼着的没点燃的烟,挺鼻如峰,下颚紧绷,木着脸,忽略她的话,只道:“现在距离你刚刚说的两个小时,超过十五分钟了。”
    “噢……”乔以笙并非故意吊着他,而是他确实来得不是时候,这件事她又认为不着急。
    只要她不去见对方,对方倘若真的另有所图,也无法拿她怎样。戴非与和杜晚卿那边有陆闯的人守着,她也每天都在跟戴非与确认安全,暂时无恙。
    整理了一下思绪,乔以笙先丢出总结性的两句话:“那个人说,通过我和聂婧溪的小叔叔聂季朗的亲缘鉴定结果,显示我爸爸是聂家老爷子和聂奶奶寻找多年的丢失的大儿子。”
    出口后乔以笙立刻在陆闯的脸上看到他凛冽的眉峰拧起,他的表情透着大写的问号。
    乔以笙这才将她和那个男人最近一次通话的全部内容告知陆闯。
    陆闯听完后蹦出的第一句话是:“乔以笙,你信他的鬼话?”
    乔以笙冷笑着拉下脸:“嗯,在你眼里我就是会信这种鬼话的大傻帽。”
    陆闯嘴唇抿成直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你也不是第一次表达出这种意思。”在他这里得到看得起,仿佛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尤其她刚结束和莫立风的交谈,对比莫立风给予她专业的肯定和正面的评价,陆闯的言语被衬托得更为刺耳。
    乔以笙坦白告诉他:“陆闯,你不是一天两天通过言语打压我的心理了。从郑洋背叛我你说我眼瞎开始,就在表达我需要反省我我自己,反省我的错。可明明不是我的错。”
    “后面的无数次我就不再赘述了,还越来越过分,以前至少是批评我做过的事情,现在很多时候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做,你就预判我一定会做错。直到刚刚,你的第一反应也是在怀疑我轻信他人。”
    “即便你是无意,或许你是口是心非,又或者你自以为是为我好,但事实就是你在一次次地让我怀疑我自己。难道因为你自卑、你有病,你就有嘴欠的特权,我就得毫无底线地包容你、原谅你的所有行为?如果你的喜欢带给我更多的是负面情绪,我不需要,我不稀罕。”
    “陆闯,不要再逃避了。你的难堪我没少见,你的过去我也知道了不少,你的自卑我也一目了然,你可笑的自尊在我这里已经一文不值,你还担心你有什么可被我瞧不起的?”
    “陆闯,请正视你自己。”
    “……”陆闯一声不吭,看起来也有点僵。
    圈圈因为他停下的挠下巴的动作而哼哼直叫唤,翻回身来蹭他。
    陆闯毫无知觉似的。
    她和他之间日积月累太多问题了。乔以笙面色寡淡地说:“今晚看来不适合处理这件事。你可以先回医院。不用见面,直接电话联系。”
    陆闯没动弹。
    既然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乔以笙就走。
    她打开门离开她的房间。
    圈圈朝她的背影吠了两声,转头看看陆闯,又看看已经不见了乔以笙踪迹的门口,最终转回来,趴在陆闯腿边,舔陆闯的手。
    在楼道上乔以笙遇到了mia,mia见她表情不对劲,视线飘去一下她的房间,关心一嘴:“吵架了?”
    算吵架吗?不知道。乔以笙没法回答,默默地下楼,进去诊疗室,也没干什么,就是坐一坐。
    不消片刻,mia跟进来,给她送了一杯热牛奶。
    “谢谢。”乔以笙接过,呡了两口,吐出一口浊气,“我觉得之前错了。”
    “什么错了?”
    “对待陆闯的方式错了。”乔以笙嘴角牵出淡淡自嘲,“我从来都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和他相处,一直在实践中慢慢摸索。然后就太照顾他了。太照顾他是个病人,太照顾他的心理,误以为包容他、让他多多感受到我对他的喜欢,他会渐渐好起来。结果他在你这里依旧是个不听话的病人,我也一再地退让一再地受委屈,也快成病人了……”
    mia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乔……”
    第298章 最自私
    “我说过,陪在病人身边的亲属,压力不会比病人本身小,甚至可能更大。”mia叹气。
    “……我没事。”乔以笙低垂眼帘,下意识又摸了摸颈间的链子,“但你问我,我是不是要放弃他,我目前也确实没办法回答。我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最近只想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