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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信?”许迦蓝的心口难受,她有些吃力问:“我疫情结束后回过一次疗养院,没有收到。”
“哎呀!”李逵有些自责:“我想起来了,万婶在我离开前批过几天假,你回去时肯定刚好在她休假的时候。”
“……”
和李逵告别后,许迦蓝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请了个跑腿小哥帮顾然把晚饭送去后,回家开车去了阳明山。
顾然收到晚餐后给她打电话,字里行间都是撒娇以及委屈的口吻。
许迦蓝撒谎说家里有事明天再去给他坐实后位,才勉强将他安抚下来。
许迦蓝到疗养院时,万秀荣看到她十分兴奋:“迦蓝妹子!哎哟喂,稀客啊!”
许迦蓝笑着抱了她一下:“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万秀荣乐呵呵地:“挺好的!这里环境好,每天要做的事情很轻松,有很多人也不无聊。”
“身体好就好!”许迦蓝心里挂着事情没有太多的心思聊天。又和万秀荣讲了几句后,她说出了来意:“万婶,我想问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
“李院长说放了一封信在您这里,那信是给我的。”
“对哦!”万婶拍了一下脑门:“看我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不过你可算来了,36号床那个小孩给你留的信已经放在我这里几年了。我们也没有你的电话,联系不上你。我现在去给你拿啊!”
万秀荣说着脚步很快的进了一间杂物间,许迦蓝跟上她半搀扶着她:“万婶,您慢点,不着急。”
“那小孩等了你很久,似乎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万秀荣感叹:“也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不。”
许迦蓝喃喃了一句:“来得及。”
万秀荣回过头:“迦蓝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万秀荣没一会儿就将顾然那封信找到了。
许迦蓝在拿到信的第一时间尽然有些无措,甚至不敢打开。
“万婶,36号房现在住着人吗?”
“没呢。那小孩给了一大笔钱将那间房间包下来了。”
许迦蓝盯着信封上“许迦蓝亲启”五个字沉默了很久:“他……房间能打开吗?”
万秀荣有些为难:“这个是别人的隐私,虽说平时我也要去打扫卫生,但是……”
“没关系万婶。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不会责怪你的。”
“你们两个交往啦!”万秀荣一脸惊喜:“哎哟,36号床那孩子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我早就发现那孩子喜欢你了!以前疗养院那么多人,他几乎只和你说话,只惹你生气……走吧,我带你上去。”
“万婶,您把那间房的门卡给我吧,您忙,我自己去就行了。”
“也行。”万秀荣从大盒子里取出了717的房卡:“给,迦蓝你多玩一会儿再走。我打扫完卫生又找你聊天嘞。”
“谢谢万婶。”
许迦蓝拿着房卡上了七楼。站在717的门口,有点迟疑。
来这里的时候,注意上36号那个少年是因为疫情刚开始不久,很多人都恐慌,他却像个生死看淡的人一样,成天发着高烧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弄什么。
和他同龄的孩子每天都有家人的视频或者电话关心,只有他像一个没有人关心的孩子。
他极少和人交流,人很冷漠。在她看来反而很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以前不知道他的遭遇,和他不熟悉许迦蓝就已经心疼了,现在了解了他的全部,许迦蓝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气。
她心情沉重地按开门把,门被缓缓推开,里面的摆设和她离开那会儿几乎一模一样。一些被尘封的记忆扑面而来。
离开的前一天,36号那个少年和她一起趴在栏杆上聊天时问过她第二天要来吗。
她当时说要,少年眸眼极其认真地朝她道:“许迦蓝,明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门口正对的位置是两人那时候经常一起聊天的阳台。从那里看出去正好看到顾然前段时间带她去的阳明山观景台。
来阳明山的前一天,他说的有秘密要告诉她。想来也是这个秘密。
当志愿者和顾然接触的那段时间,她对顾然说得最多的话便是‘乖点’亦或是‘你乖点就好了’。
她说的时候其实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却记了整整三年。
再次相遇时改头换面,让即便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她都认不出来。
可来阳明山那天她说了什么?
“你这么乖,我当然喜欢你。”
一句话将他所有想坦白的想法都打消了。这样一个桀骜不驯肆意洒脱的人,为了她把自己装成了一个和本性完全相反的人。
谎言被拆穿的时候她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心疼。
许迦蓝走到阳台,缓缓将手里的信封打开。红色条纹信签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十分好看,和顾然的字迹一模一样。
许迦蓝,你食言了。
我等了你48天,现在疫情结束了你也没来。
有句话一直觉得说出来不太真诚,但现在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等我长大好吗。我会成长为一个配得上你,如你所愿优秀并且温柔的人。
我叫顾然。希望下次见面能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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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一段话,许迦蓝看得眼眶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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