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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老宅占地面积不大,前后五进的院落,修建的古朴庄重,一看就是底蕴深厚的家族。齐氏给晴雯准备的院子,正在苏太太的正院左侧,小小巧巧的一座绣楼,上下两层,很是精致。
“母亲、妹妹,我不知妹妹的喜好,只简单布置了一番,母亲和妹妹看看哪里不合心意的,我这就去改。”齐氏领着二人进了院子,带着晴雯参观了她即将要住的地方。
晴雯打眼看去,只觉得色色都是妥帖的,摆件器物低调不张扬。许是早就收到了蒋家的消息,一应布置都很清雅,色彩花样儿都是晴雯素日里喜欢的。
齐氏甚至还特特准备了一间书房,里面不仅有市面上常见的书籍,还有许多罕见的山水游记、散文随笔。晴雯颇为兴奋的打开一本,上面的蝇头小楷写的规整而不失意趣,可见是前任主人的爱物。
齐氏在城门口第一眼看到晴雯时,就觉得这个妹妹风姿气度均是不俗,这一路行来,又暗暗打量了她的言行举止,心底暗暗惊讶,可真不像是做了许多年丫鬟的人,比起那些从小教养的世家小姐,也不差什么了。
只是初次相见,尚且不知本性如何,心中不免担忧。如今见她略过各色珠宝摆件,第一个拿起的就是书,顿时放下了几分担心,看样子不像个眼皮子浅的。又见苏太太满脸含笑,一派慈和,心底对这个妹妹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
“妹妹喜欢?听舅母说妹妹喜欢看书,我和你哥哥便搜罗了这些来。只是时日短,许多孤本都没有找来,已经让你哥哥留心着了,但有好的,都给妹妹留着。”
齐氏递出了橄榄枝,晴雯自然不会不识好歹,当即放下书,笑着施离道谢:“多谢二哥和二嫂费心,已经很好了。我往常在林家时,林家妹妹也喜欢读书,我跟着看了一些,只那是别人家的书,这些却都是咱家的,我心里看着就欢喜。”
“欢喜就好,你父亲如今在城外书院里做了个院长,哪里书倒是多。圆圆且歇息两天,叫你父亲领你去,看中哪本直接拿便是了。”苏太太见女儿喜欢,对二儿媳也满意了几分,冲着她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了,你妹妹是个性子好的,日后相处久了,你便知道了。”
“一路奔波,你且好好歇着吧,晚膳时候我再打发丫鬟来叫你。”苏太太拍了拍晴雯的手,叮嘱了几句,又敲打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见她们面上都老实恭敬,这才领着齐氏转身走了。
晴雯是修炼之人,这样的行程与她而言其实不算什么,只是为了不打眼,她还是让琴韵吩咐下人,叫了热水洗漱歇息。
琴韵和染画二人,本是蒋太太给了她使唤的,这次归家时,晴雯有意让二人回去。只蒋太太说,她回家后周围人都是酉阳口音,恐她不习惯,这两个丫头好歹侍候了几日,不如就跟着过去,只当个陪着说话解闷儿的人也就是了。
因着这二人性子确实老实听话,为人也算得上机敏,晴雯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如今琴韵和染画,都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个掌着钗环首饰,另一个负责衣物钱财。和着苏太太另外给的两个大丫鬟知墨、闲书,分管内务和外交,倒是凑齐了四个大丫鬟,各个都是精明能干的。
等到晴雯躺在床上,几个丫鬟服侍了这几天,知道她不喜欢休息时有人在一旁,都悄声退了出去。
等到丫鬟们关上了门,晴雯这才盘腿坐起,悄无声息的把神识放了出去。虽然她已经回到了苏家,面上来看众人对她也是亲热极了,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需要多探听些消息,才方便自己在后宅行走。
正院里苏太太正和齐氏说话,她虽然也觉得疲累,可毕竟心底有事,还是想着先吩咐好了再说其他。
“老二家的,你一向知礼聪慧,我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妹妹年幼漂泊,我和你父亲心里不免多顾惜几分,还望你多体谅体谅。”
齐氏闻言,顿时有些惶恐的起了身,小心的陪着笑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圆圆是我们的亲妹子,说什么体谅不体谅的的。我们做哥哥嫂子的,这些都是应当应份的,且妹妹以前受了许多苦楚,二爷他每每提起心里都不好受。”
“再则我虽然今日才第一次见着妹妹,心里却觉得亲切的很,感觉她很是可人疼呢。母亲切莫忧心,我见妹妹色色都出众的,比之那些世家千金都还强些,可见林家姑娘并未苛待咱们圆圆。”
苏太太听到这里点头笑道:“是呢,你没有见到林家姑娘,说来也是缘分,长相居然和圆圆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和你大哥家的舒姐儿像了足有七分。”
“这倒是缘分了,我听舅母说咱家圆圆和林姑娘感情深厚,情同姊妹的,日后不若就当亲戚走动,也是全了她们二人的情分。”
齐氏对于这些打听的清楚,顺着苏太太的话头儿说,越发说的她眉开眼笑了。婆媳俩甚至连过几个月的中秋节礼,要给林家送些什么,都商量的清楚明白了。
晴雯的神识笼罩下,除却苏太太婆媳俩以外,还见到了苏老爷和苏家二哥苏清启。这两人说起话来,就比那婆媳俩要直接许多。
苏老爷以前也是个风流性子,自从中年突然遭了难,还连累小女儿丢失后,人就沉闷了许多。如今虽然找到了原主,只是多年来习惯使然,脸上表情还是非常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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