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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砚枝来到船头,在岸边的山林里看见了不少升起的火堆。
    贺砚枝的目光扫过沿岸,终于在船继续行驶一盏茶后,看见了某个正舞刀的身影。
    他唤了一声,杨宽立马往这边看来,惊喜地挥手。
    金兰叶指挥手下靠岸,杨宽把捕快们都叫醒。
    “贺兄你总算来了,这群水匪都不做人的!噌地一下就跑了,抓都抓不住!”
    才上岸,贺砚枝就被杨宽拽着哭诉水匪的狡猾,贺砚枝让他先冷静。
    “这是漕帮金副帮主,这是杨捕头。”
    贺砚枝向二人简单介绍了下,金兰叶微微颔首,杨宽看得眼睛都直了,默默后退一步,舌头打结道:“……副帮主好副……帮主好……”
    三人来到岸边开始谈论正题。
    贺砚枝问杨宽:“现在什么情况?”
    杨宽指着山壁道:“还在里头呢。昨儿个我待带着人下水进洞,本来个瓮中捉鳖,谁成想进去后就被他们发现了。”
    贺砚枝问道:“你带进去多少人?”
    杨宽道:“不多,也就几十个人吧,怎么说也得够上对方人数吧。”
    “……”
    贺砚枝示意其继续说,杨宽随即脸上露出悲愤之情。
    “原本发现就发现吧,正好大干一场,好家伙那群人一个个都是他娘的鱼投胎!到水里压根儿看不见,用水草把兄弟几个好一顿缠!”
    “唉,咱这回折了不少人……”
    闻言,金兰叶似乎有了想法,他开口道:“确定他们还在里面,水下情势不明,说不定还有别的出口。”
    贺砚枝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看向杨宽。
    面对二人的目光,杨宽发誓道:“确定在里头,在你们没来之前,我悄悄溜进去瞅了一眼,那群人还在。”
    “看来他们对这片水域并不熟悉。”金兰叶走到临岸,月光在水面上织起道道涟漪,他盯了会儿水面,唤来阿仳交代了几句,随后阿仳毫不犹豫便扎入了水中。
    贺砚枝和杨宽立在一旁,静静看着水面,大约三炷□□夫后,水中冒出了一个脑袋。
    “东三路,南一道,窄,一个人过。”
    阿仳灵活地从水里滑到岸上,向金兰叶禀报发现的洞口。
    金兰叶点头,走到贺砚枝面前:“贺公子,何时动手?”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贺砚枝自然也没别的想法。
    “马上。”
    ……
    对岸的投石车已经蓄势待发,官兵头子一声令下,巨石越过河道,径直落到木楼旁的山壁上,整座山微微一颤。
    这一击,算是警告。
    萧鸿隐快速换上了金兰叶的衣服,找来面具戴在脸上,紧接着坐船驶向对岸,姜北海则守在后方以备不时。
    萧鸿隐立在船头,江风吹拂身上的银饰发出叮铃的响声。
    苗服与大历服饰不同,上衣并不是长可掩足,上衣与下裤之间并不做连接,而是露出一小截腰部,不论男女。
    江风不断灌进衣服内,萧鸿隐冷得生起一层鸡皮疙瘩,但他硬是挺直了脊背,做出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来者何人?!”
    “漕帮,金兰叶。”
    船只在离河岸百步外停下,与官兵隔水相望。
    萧鸿隐立在高高的船头,官兵头子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依稀辨认出他的苗疆服饰。
    “你就是金兰叶?”
    萧鸿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官爷带这么多人来,敢问有何贵干?”
    官兵头子冷哼一声,抬起下巴看向萧鸿隐:“有何贵干?当然是来抓你的!你私自劫走朝廷钦犯姜北海,还设计诱骗我等,如今死到临头,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交出姜北海!”
    官兵头子叫徐武,原本只是个看守牢房的小吏,只因几日前阻止姜北海自尽有功,被知府大人提拔成头领,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说话自是十分嚣张。
    萧鸿隐闻言并不恼:“官爷怕是搞错了,姜北海不是金某劫的。”
    “笑话!”徐武瞪圆了一双眼,冲萧鸿隐淬了一口:“姜北海是漕帮帮主,而你金兰叶是副帮主,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跑了,不是你劫的是谁劫的?!”
    萧鸿隐好脾气解释道:“官爷这便有所不知了,我与他共事没错,但岂不闻坊间流传外我与他二人积怨已久。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官爷应当知晓。”
    “有这事?”徐武平日里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俩不和。
    他一发问,身边立刻有官兵凑上来,在他耳边小声回道:“回禀大人,确有此事,这金兰叶就是个白眼狼,被姜北海带回帮里没几年就开始夺位,眼下漕帮由他说了算。”
    徐武沉默了,他原想着只要攻下漕帮就能抓人回去领赏,可若真如金兰叶所说,姜北海不在这里,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徐武犹豫的同时,那两名暗卫适时从人后来到他面前,道:“莫听他胡言乱语,我等亲眼所见姜北海被这苗疆蛮人带回,一路尾随至此,眼下姜北海人就在这座木楼里。”
    原来他二人逃走后并未离去,而是继续在暗中跟着众人寻到这处木楼,又恰巧遇见徐武追船,便把他引到了这里。
    萧鸿隐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看向那二人,道:“看二位的样子不像是官府的人,可是哪路同行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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