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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亦觉得自己过于啰嗦,摸了摸鼻子看向窗外。
裴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间,竟已和宸王在一起待了这么久。
殿下,时间不早了。怕自己坐久了耽误他,主动提醒道:听顺德说,今儿晚上您和祈大人他们还要回城。
宁宸澜只觉腔中几许不舍浓得化不开,喝了口茶压下,起身道:外面黑,本王送你回去。
两人推门出去,全福本来要提着灯笼跟上,见宸王伸出手,赶紧将手柄交到他手里,飞天遁地似的一溜烟没影儿了。
小心路滑。宁宸澜打着灯笼走在前面,脚步刻意放慢了。
从琼台夜月到水心榭短短一段路,两人几乎同时想到当日在普济寺中那段漫长的暗道。
宁宸澜回过头时,正对上裴妍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好奇。
他顿住脚步,不自觉的把声音放轻了:怎么了?
裴妍宛若偷看人被抓包,心头浮起一阵羞赧,
殿下,谢谢你。裴妍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二十八岁的战神王爷此时神情堪称傻气,艰难克制住想将人留下的冲动,面色温和道:小妍不必跟本王客气。
裴妍对上他灼灼的视线,心里没来由有种紧张感,垂下头闷不作声了。
晚上好好睡一觉,等余毒彻底清了,再请本王吃顿好的。宁宸澜觉得自己没法再待下去了,就这么看着她每一个小表情,都觉得是种甜蜜的折磨。
裴妍瞥见不远处台阶上,琴心正提着灯笼等着,说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殿下忙去吧!
说罢,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离去。
宁宸澜看着她跳跃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院子。
钟珏已经骑马等在那里,他翻身上马,往外风驰电掣而去。
裴妍进屋时,顺德公主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开始盘问她刚才和皇兄到底说了些什么。
又拿宗政司的房契以及自己写的赠予书给她看,压低了嗓子道:妍妍,以后这处庄子就是你的了。
裴妍没想到宸王如此雷厉风行,有些不自在的道:这是三殿下的庄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顺德知道她的性子,之前就觉得这些事八成是皇兄一厢情愿,此时见她不承认,有些着急道:你告诉我,皇兄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是不是强迫你,逼着你与他行不伦之事?
你别想东想西了,宸王殿下是好人,他从来没有逼迫过我。裴妍摇了摇头,喊琴心过来伺候更衣洗漱。
顺德一愣,接着道:他没有逼迫你,那你就是自愿的了,哎之前我还说,希望你去找个男人,现在那个人变成了我皇兄,虽然他也很好,但你也要再想想清楚,他的身份你们之间关系不对等,将来你是要吃亏的。
裴妍见她越说越不像样了,只得解释清楚道:我跟三殿下之间没什么,他是因为我父亲跟大哥的关系,才会对我多看顾些,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顺德见她神情坦坦荡荡,一时也有些弄不懂了。
皇兄何曾这样对待过别人,难道真是他们这些旁观者误会了。
琼台月夜那头,全福正指挥着丫头婆子添置东西,一脸喜气洋洋。
宸王殿下虽未交待,但是做内侍监做到他这个位置,哪里还需要明说。
今日主子特意把他从王府调过来,就为了在裴夫人跟前露个脸,泡杯茶?
他老精了,在见过今日殿下亲自为裴夫人提灯笼之后,便命人去采办最好的女子衣服首饰,放一些在这边以备不时之需。
三殿下在西北苦了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想金屋藏娇,莫说是别人的妻子,便是月宫里的嫦娥,他们做奴才的也得给人请下来。
再说那可是他在宫里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多乖巧多懂事啊,结果便宜了封萧恒那个混账。
如今跟了三殿下终于可以过些好日子了,可得尽心尽力伺候着。
第二天,顺德公主牵挂着孩子们,先回了京城。
裴妍依照宸王的建议,暂且留在这里,躲开那些流言蜚语。
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吃过早膳后便去游山玩水,有时还自己摘点果蔬,午睡醒来后就看书或者练字,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最舒服的便是每天睡前泡一泡温泉,只是她不敢再去竹林里,在全福的再三建议下,便选在了琼台月夜后院的那处私泉。
全福是个千伶白俐的妙人儿,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寻开心,还套了马车带着她到西华山附近的城镇上逛了逛。
宁宸澜一直在追查当年吏部输送粮草的官员,当时他才十六岁,羽翼未丰,很多事都是由皇太子一手遮天完成。
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推出来顶死的那个大臣,他们兴许还会留下一两个活口。
除此之外,皇帝这次将所有皇子都叫回京城,让他们白天跟着太子在勤政殿学理政。
对宁宸澜更是看重,连续交了几件差事给他办,见都完成得极好,对他更是满意,连带去凤仪宫的次数都多了。
皇后现在又怀有身孕,宫中人皆在传,若这胎又生下皇子,那么中宫地位将更加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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