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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宸王写下那幅字, 气走祈家姐妹开始,顺德公主神色便有些古怪,时不时用别有深意的眼光打量裴妍。
裴妍不禁恼火道:公主这么看我做什么。
看我们妍妍到底有多可爱,连我皇兄那样的冷面煞神,都对你青睐有加。顺德忍不住笑起来,趴在床上摇头晃脑的念道:死生契阔,同彼永妍。
说着, 双手抱怀露出陶醉的表情:真的好深情哦!
裴妍心想,原来顺德是从这么小就开始耍流氓,摇了摇头,翻身蒙在被子里不说话了。
唉,这么热的天,你盖这么多也不怕憋出痱子来。顺德去扯她身上的被子, 一面吩咐宫女:都出去吧, 过一个时辰再来叫我们, 起床后本公主要喝冰镇酸梅汤。
裴妍见周围侍立的宫人们都撤了出去,才红着脸探出头来, 眸子里漫着一层水光, 去瞪顺德:外人说都算了,公主可不许拿我与宸王殿下打趣。
我是跟你探讨来着, 怎么能说是打趣呢。顺德大咧咧道:难道, 你不喜欢我皇兄吗?
忽然想到什么, 笑意僵在脸上:难道说, 你也信了那些传闻,觉得我皇兄是个自私冷血之人。
裴妍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干脆坐起身,蹙眉道:公主,我们现在还小,这些事至少还要等个两三年再说。
不自觉竟把母亲日常教训自己那一套搬了出来。
自重生回来,她每天在家抄默女则,还要跟母亲专程请来的嬷嬷学规矩,将上辈子经历过的又重新感受了一遍。
她总算知道自己前世为什么过得那样憋屈了,实在是女则害人不浅!
虽然知道这样下去不对,终究抵不过骨子里对母亲的顺从,将乖乖女的形象进行到底。
顺德跟着坐起,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呀!
见裴妍仍是一脸不开窍,点了下她的鼻子:但凡世上出挑的男子,定然十分抢手,不信你回去问问你母亲,最近是不是每天都有人上门给你哥说亲。
那倒是。裴妍点了点头:我哥快十五了,现在开始说亲,倒也不算早。
顺德意味深长看着她:你可知现在皇都最抢手的四公子,年纪最大的封萧恒今年已年满十五,最小的钟珏已经十三,祈祈玉旒跟你哥哥都是十四,妍妍,我们若要从他们中挑夫婿,就得提前下手,否则好的都让祈兰尹那般年纪的女孩子挑去,等到我们长大,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裴妍忍不住笑:是呀,祈公子若现在定了亲事,我们公主将来找谁作驸马呀。
妍妍!顺德听她开始调侃自己,忍不住动手推搡她,两人在床上打闹成一团,惊得偏殿里的鹦鹉在那挥翅学舌:驸马,驸马,驸马
两人闹了半天,最累得睡着了,外头侍立的宫女听见屋里没了声响,才轻手轻脚进来给她们盖上薄毯。
夏日炎炎好睡眠,但皇后是不许顺德睡太久的。
半个时辰后,宫女便照规矩将两位小主子叫起来,又端来乳酪和几样瓜果。
顺德揉着眼睛不满道:说了要冰镇酸梅汤,你们怎么搞的。
小宫女委屈道:宸王殿下和裴公子适才过来,见两位小主子还没起,就去了偏殿下棋是宸王特意嘱咐奴婢,不可给两位小主子吃冰,奴婢才换成了乳酪和常温的瓜果。
皇兄他顺德气愤的一跺脚,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就要冲去偏殿找宸王理论。
刚走出去几步,见没人阻止她,又悻悻然缩回了脚。
想起皇兄那张刻板冷硬的面容,还是算了吧。
裴妍倒是无所谓,在家里母亲也常年不许她碰冰,坐下吃了口乳酪,香甜可口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像是只猫儿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皇兄这性子跟管家婆子似的。顺德还在那埋怨,见裴妍吃得香甜,忍不住道:妍妍,倘若你未来夫君是这种脾性,你受得了吗?
嗯,是管太多了,烦人得很。裴妍跟顺德说话时百无禁忌,嘴动得比脑子快。
身后忽然传来大哥的咳嗽声,她往回看去,正见宁宸澜和哥哥并肩走来。
盛夏的阳光倾泻到室内,两位少年郎身姿挺拔,面容坚毅,浑身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军人威严。
裴妍一阵恍惚,再回神时,意识到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再抬头看去,二人已是气质迥异。
兄长气质疏朗,英气十足,宸王看起来则老练许多,气质也是偏阴郁冷冽,令人不敢逼视。
小女见过宸王殿下。佩妍微微屈膝,乖觉的走到自家哥哥身边。
宁宸澜点头回礼,神情略有些不自在,显然是将她方才所说的话听进去了。
小孩子脾气,殿下不必当真。裴沉见她嘴角还沾着点乳酪,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
方才在演武场跟宁宸澜比划了两招,对宁宸澜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
不同于其他皇子的花拳绣腿,三皇子身上练的都是硬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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