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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点了点头,跟着他踏入沁和园。
之前是准备让您住凤仪宫南面的幽华殿的,那里离宸王殿下日常起居休息的地方近,后来皇后娘娘去跟陛下说,殿下好歹也是嫡皇子,娶亲不能太寒碜,就临时改成了这里。
从入园子,裴妍便坐了软轿,全福陪在旁事无巨细的说了一路。
到了起居住所,裴妍问他:教习嬷嬷是哪位。
全福躬着身子应道:小姐先休息两天,熟悉熟悉环境,其余的事殿下自有安排。
裴妍终于确定,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操控的。
到了居所,两名丫鬟殷勤的迎上来,带她进去休息。
临进门时,她突然回过身对全福说道:我若是想出宫怎么办。
全福公公面上浮现一丝为难,低头说道:殿下吩咐,小姐暂时不要离开沁和园。
暂时两个字,都是他担心对方生气,擅自加上去的。
裴妍眸色暗了暗,转身走进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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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后,京中几乎同时迎来了一场浩劫。
宁宸澜没死在北方战场,开始清算所有曾经暗害他的人。
以祁公为首的几名老臣联合上书,直指北方爆发战争时,太子勾结楚国,在军中安插奸细,并迫害嫡皇子的各种罪行。
整件案子由大理寺少卿祁玉旒主办,太子党受到大清洗,朝中迎来新一轮换血。
封家首当其冲倒了大霉,封萧恒被夺去官身。
出乎意料的是,裴将军的独子裴沉也受到牵连,暂停职务听审发落。
裴忌连着几天为了儿子的事进出宸王府,吃了几次闭门羹,大发雷霆进宫去找陛下陈情,要求大理寺给个明确的说法,裴家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年幼的女儿被带进宫杳无音讯,儿子又被关押进大理寺。
皇帝当场叫来宸王,让他给裴老将军解释清楚。
据当时在场的官员说,宸王丝毫不给未来的老丈人面子,历数了兵部的每一次失误,导致这场战事拖延了这么久。
本来过错不在裴沉,只是在裴将军回朝后,陛下将其提到了侍郎的位置,才要被大理寺追责。
便是令公子之前担任少司,亦不能说全无责任。宁宸澜目光寒凉,透露出十足的无情。
殿下心里有什么气,只管冲着老臣来,为何偏偏要拿老臣的一双儿女开刀!裴忌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哪里还有半分战场杀敌的英武模样。
转身对着皇帝颤颤巍巍跪下来,呼喊道:陛下啊,我家妍妍还不到十四,试问哪家贵女这般年幼就嫁入夫家的。
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本来一心想要参军,结果因为宸王殿下一句话,在京中浑浑噩噩虚度三年,到头来还落了大狱,何其无辜,还请宸王殿下高抬贵手,放过老臣的一双儿女吧!裴忌一双老眼通红,声泪俱下,额头重重磕了下去。
宁宸澜却是铁石心肠,冷声说道:裴大人跟太子里应外合,陷本王于危难之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这一天!
宸儿!皇帝终是看不下去,出言喝斥道:裴家世代忠义,为我大周戍守边疆,不得对裴将军如此无礼。
宁宸澜冷哼一声,负手站在一旁。
只见承乾殿门口,太监全福在外面探头探脑,眉心不由一跳。
将人接进来已经满三日,他始终没有踏进沁和园一步。
只要看着那张脸,他就没法拒绝对方任何要求。
无论是推迟婚礼,还是放过裴沉二者他皆做不到。
全福是他指派过去伺候小妍的人,此刻过来找自己,莫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忽然心神不宁,懒得管狗皇帝再说什么。
最后皇帝假装仁义命他先放了裴沉,宁宸澜无所谓的应下,离开了承乾宫。
全福跟在宁宸澜身后,面色焦急道:殿下真的不去看看吗,裴小姐昨晚上哭了一宿,从早上起就滴水未进,饭也不吃
话未落音,宁宸澜就沉了脸色,疾步往前走去。
到了沁和园,远远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他心脏剧烈跳动着,深吸一口气才敢靠进。
两名宫女侍立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盏燕窝粥,劝道:小姐从昨晚就没吃东西,用点粥吧,不然身子该饿坏了。
我不饿,拿走。裴妍心情不好,一点食欲也没有,恹恹的趴在石桌上。
东西放下,都退下去。宁宸澜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
裴妍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他这时候来了,心中不禁有股酸涩之意。
殿下还记得我在这儿。裴妍语调很轻,怔怔看着他,泪珠儿还在眼眶里打转。
宁宸澜忽然就后悔了,不该这样对她。
可是他要动太子,必须利用裴沉作为一个突破口,这些年兵部的很多把柄,都要借由这次的事掀出来。
他端起桌上的燕窝粥,轻声道:小妍吃点东西好不好。
裴妍拼命摇头:你关着我,还不理我,我不想嫁给你了。
宁宸澜眉心拧紧,又想起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心脏处传来微微的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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