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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跟商淇见他出师了还不走,内心认定他就是等着要继承百草堂。商承跟商淇在医道上毫无天份,以后就算继承百草堂,顶多也只能是个算帐的。商宁此时只有十五,平日跟所有人都相处的不错,所以这些事情倒是都没牵扯到她,她跟安文宣的感情也是最好的。
商大夫也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较劲,私底下一直要他们跟安文宣好好相处,因为安文宣的天赋是真的好,只要把安文宣留在百草堂,百草堂的名头一定还能更上一层。
但商承跟商淇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百草堂又不是只有一个大夫,这么大间的医馆,怎么就沦落到得要靠着一个小年轻的地步?说到底还不是亲爹偏心?事实上有一段时间里,商承跟商淇一直怀疑安文宣是老爹给小妹找来的童养夫。
商宁跟哥哥姐姐都不一样,从小就对医道很有天赋,安文宣学什么她就跟着学什么,虽然她一直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但如果老爹想要小妹继承医馆,顺便给她招赘一个医术好的年轻大夫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安文宣很无奈,或许人真的是讲缘份的。他跟商承商淇的确就是和不来。
后来一次安文宣给人出诊,医治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婆婆。本来不是什么大病,结果第三天老婆婆的儿子抬着那位老婆婆来了,说是安文宣把人治死了,要求安文宣赔偿,不然就要报官。
安文宣自认自己在诊治过程当中没有出错,也不怕见官对质,重点是安文宣自己也没有钱。
上了公堂以后,一开始就是传唤医馆里的药僮陈礼,结果陈礼却作证说当天安文宣给那老婆婆治病的时候,的确是拿了几味不该拿的药。如果吃了,那老婆婆可能病情会加重。
陈礼还说,安文宣这样的作法不是第一次了,一开始将人弄得严重些,然后再把人治好,病人家属到最后都会因为感激与惊吓多给一点钱。安文宣缺钱,这样做就是为了给自己多攒一些。
安文宣惊愕之于大声喊冤,他虽然刚开始坐堂没有多久,但医术还是很好的,毕竟他从小用来开蒙的教材就是汤头歌与本草经。耳濡目染之下,他的程度比之商大夫只缺了经验。只要好好做下去以后吃穿不愁,为什么要做这种冒险的事情?重点是他身上真的没钱,如果常常这样骗取诊费,他又怎么可能身上没钱?
围观的众人也是知道这位特别年轻的大夫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看看热闹,那些不过脑的话,听起来自然也不会好听。
如果安文宣年纪大一点,就会知道有时候闲言碎语其实不算什么,可是他也才刚刚二十,在被污蔑的情况之下,就更在意旁人的看法。围观群众对他的态度让他非常丧气,他觉得自己平时与人为善,这些乡亲却这么没有良心,竟然能够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
在知县大人眼中,安文宣颓丧的表情就是被抓到后的心虚,况且一个毫无名气的年轻大夫,实力本来就不让人信赖,来告状的男子平日风评挺好,知县大人是相信他的。
于是他就命人打安文宣板子,打完了以后扔牢里,等有更多的证据再继续审。
不过到这里也不是安文宣的死劫,商大夫在外头知道了安文宣被抓以后便开始四处奔走,并且花了许多钱疏通了关系,请知县让仵作重新验尸。自己还亲自去给那婆子验看,最后好不容易才发现那婆子喉咙里卡了一团粗粮馍馍。
人家根本不是吃药死的,是被噎死的。至于那个作证的陈礼,早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至此安文宣基本上可以说是被洗清了嫌疑,但因为被过打板子,所以即使回了医馆也只能卧床修养。本来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回去之后,他的伤势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慢慢加重,勉强撑了一个月就死了。
安文宣死了以后,商大夫难过了好多天,从此像被抽了精气神一般,过几个月也病死了。商承有些难过又有些愤怒。自己亲爹因为一个养子郁闷至死,说到底亲爹就是偏心!
商承并不会医术,商大夫死了以后因为没有比较有名的大夫作为招牌,百草堂生意从以往的兴盛变得一日不如一日。
百草堂是祖产,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弃,就在这个时候商家最小的妹妹商宁站了出来,她一边跟着医馆里头有经验的大夫学习,一边让商承打出女大夫专门给女眷看病的噱头。
竟然也让百草堂的生意又稳定了下来。
商宁安文宣并没有敌意,相反的,因为兄姐一直在他耳边说安文宣是商大夫给她找得童养夫,她甚至对安文宣还有点喜欢。所以安文宣死了以后,她是除了商大夫以外最难过的人。
因此她常常会跑去安文宣生前在百草堂的房间里头徘徊,聊表对安文宣的思念。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那本藏在安文宣住处的安氏医典。
她好奇之下忍不住研读,就此医术大进,并且阴错阳差的治好了定远伯府二公子潘旸的腿伤,本来潘旸双腿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只能靠着轮椅行动。
定远伯府认为要是她真能治好潘旸,那就是潘旸的救命恩人,况且治腿难免在腿上摸摸捏捏,于是为了安商宁的心,也为了让商宁认真医治,定远伯府正式求娶,将商宁定给了潘旸当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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