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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强虽然是个弱点软肋很多的人,但他有一点是方利能看中的:死了也喜欢拉别人陪葬的狠劲。
短短五年,能在泱南把触角伸到那个程度
要碾死陈玦这样的人,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如果他想,还可以换着花样的,让她后悔一万次。
周知善站在泱南站的站台,在路边买了支水,付了两元。
要拧开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胡子强真要跟她过不去,他会插手吗?
头顶月色很亮,月光柔凉。
他拧开瓶盖,垂眸浇在手上,来回换着洗了手。
周知善洁癖很严重,但生活所迫,能让他真正舒心的环境几乎不存在。
能符合他生存条件的,大概只有真空了。
他能不碰别人的东西,就绝不会多接触一秒。
周知善把瓶子扔到垃圾桶,手伸进大衣兜摸纸巾时,指节无意间碰到了个打火机。
他的确不会随便捡别人的垃圾。
但这个黑色打火机右下角,刻着一个很小的玦字。
失主应该还挺看重的,明明都用了很久,磨损痕迹非常清晰,但打火机的外壳依然擦得很干净,玦字褪了色,还被加重描过。
周知善确实存了想要物归原主的心,但一回泱南,就完全没有任何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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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玦在家待了半个月,知道学校大概率不会让她回去了。中间也没闲着,去找了很多兼职的信息。
她存储的习惯维持了近十年,这是曾经母亲强制要求的。没想到到今天,确实发挥了它的威力和效用。
那张白色便签纸,电话看了几次就能背下来了。
但陈玦一直没打。
她并不是习惯性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只是看他顺眼,又想留着看看有没有用,仅此而已罢了。
周知善八成会觉得她是个贪图美色的人。
陈玦不否认这一点,可说实话,并没有很多空隙可以想起他来。
大姑姑来看她了,每年定期一次造访她是何运光跟何璨的大姐,在泱南底下的如溪镇生活,跟何璨满世界蹦跶的个性完全相反,何灵跟何运光很像,计划性地、一板一眼的生活,是个中学教师。
每年来督促陈玦尽早出嫁。
今年陈玦约她到了小城新开的一家饮品店,点了杯11块的香芋奶茶,这里在尽力模仿山寨一个大品牌,但是口味差强人意,好在地址选的不错,装潢也还称得上清新,木制的桌椅,整体色调都在尽力营造森林与原味的美妙邂逅感觉。
陈玦为了转移婚恋话题,赶紧准备好问题提前奉上:诶,姑姑,能不能帮我问问姑父,他之前讲过的,是什么星系在一千年前就被观测到了,含有好几万亿颗恒星的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何灵的丈夫以前是研究天体物理的,现在退下来了,在这里生活安静惬意,还到如溪镇附近的乡下农田包了块地,没事就喜欢研究。
不过除了陈玦展现出过浓厚的兴趣,家里基本没人听他聊这个,他总希望陈玦到如溪镇住一段时间。
何灵记不起来这星系那星系的,没好气地拍了她一把:别跟我打岔,你可得擦亮了眼睛找人!在你的同事里选最好,公务员也可以,稳定!你爸运气不好,走得早,我必须要付起责任!这样以后我去见他,我才有脸啊,你听见没?
何灵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包里掏出份叠得四四方方的报纸来:还有啊,不能去什么舞厅、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马上就有人给你下毒!知道不?给你看看,来,看看这个新闻,这是你邻居阿姨以前的发小,如溪镇没读出过几个好学生,这个女的要是乖一点好好过,别去招惹不三不四的人,早就有孙子了,看看,现在你只能在新闻
陈玦不能一心二用,把报纸拿过来看了一眼。
瘾君子的教训。
报道写的很长,占了三分之二个版面,跟千百个类似的故事一样触目惊心,女人从吸到贩,最后被人发现猝死在边境区。配了一张她被发现时的照片,当然打了马赛克。
陈玦皱了皱眉。
这记者真绝了。
视线下滑,还有一张生活照。
她跟一个少年站在一起,笑靥如花的托着他奖杯的一角。
陈玦所有动作都顿住了。
最后她怎么把何灵送走的,怎么在店里坐到九点打烊,她都有点模糊了。
陈玦出了奶茶店,在拐角被一个裹着被子的流浪汉抓住小腿,他痴痴地笑着:给点钱吧可以扫码
陈玦停下,侧头,拿出手机扫了扫,转了20块。
陈玦:我没多的。
流浪汉的头发和胡子都长到打结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看不出年龄,也看不清长相,总之,整个人已经非常瘦削了。
谢谢谢谢,姑娘你真是好人,好人有福气啊!
流浪汉被子里的手机已经收到了转账提示音。
陈玦离开的时候,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呓语般传来。
姑娘想解开命运的谜题吗?要解开谜题,只要知道太阳什么时候爆炸,仙女座星系何时回家再转五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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