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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棠本就红着脸抬不起头,此时感受到祁衍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心里慌乱,不由自主的咬了一下唇,留下一排密密的牙印。
祁衍眸色微闪,因他肩部也纵横交错着无数道这样的牙印。
老谷主说的没错,这药确实猛烈,他一拱手,如此,就有劳谷主了。
对方拱手回礼,陛下客气了。
细细看过鬼狼散的配方,又叮嘱了几句,祁衍起身告辞,走前望了连棠一眼,你跟朕一起走。
连棠很久没见谷主了,原本还想和他再叙叙旧,但见祁衍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似乎有话和她说,遂辞别老谷主,和祁衍一起出了药王谷。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坐辇车,漫着步子朝外走。
药王谷两边山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千百种气味杂陈在一起,扑鼻而来,别有一番滋味。
祁衍走在前面,反剪着双手,一袭黛青色的常服,脖下立领紧扣,腰间玉带环束,如山顶的苍松,悍拔挺立,高不可攀。
连棠默默跟在他的后面,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打破沉默。
可她脸上的羞赧还没褪去,不想还没开口,再闹个脸红,又是尴尬。
她刚打定主意把沉默进行到底,祁衍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给你。
连棠抬头,只见他递过来一卷书,她接过,问,这是什么?
你想要的内容在倒数第三页正数第七列。祁衍转身,继续朝前走,只是步子放缓了少许。
连棠打开手中的书,竟然正是她去志物馆要找的先帝赏赐臣子的注录,她找到祁衍所说的位置,神色突然忐忑起来,她一字一字的念过去:顺庆十一年,御赐金腰带一枚与忠毅侯连文庆!
连棠顿步,一把将书抱在心口,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金腰带真的是赐给父亲的!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找二叔讨回来了。
她兀自沉浸在兴奋中,才发现祁衍什么时候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等她。
连棠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裙摆旋出花苞一样的形状,她面魇含笑,眼睛水润润的,像山间灵动的小鹿,一扫近两日的病态。
她踮起脚,把写着父亲名字的那句话指给他,声音像山泉一样清亮,陛下,您看,这里写着呢,金腰带是赐给我父亲的。
祁衍身子本来就高,又正好站在一个小坡上,连棠踮起脚还够不上他,就又把脚跟往高里抬了抬,谁知她脚下不稳,猛然朝他怀里跌去,而祁衍为了迁就她的身高,弯腰低头,正好不偏不倚把唇印在她撞过来的额头上。
奶脂般的细腻顺着唇缝在口中漾开,仿佛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甜,他慢了一拍才把唇移开。
倒进他怀中的那一刻,连棠整个人是懵的,期间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如擂鼓在敲,她反应过来后,迅速从他怀中弹开,额头上火烧了般发烫。
她赧然垂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祁衍看了她一眼,躬下身子,视线落在书上她方才指着的地方,问,刚才要朕看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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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金腰带的归属,连棠心里踏实,计划着在法恩寺养好身体后,就找二叔拿回金腰带,正式向祁麟退婚。
不过,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奉贤太妃还在昭狱等待发落,据说祁芸在明月宫闭门不出,祁麟心里自然也不会好过。
连棠当然不会顾忌祁麟的感受,但却不能不顾太后的心情。
退婚势必要取得太后的首肯,如今宫里出了这么大一遭子事,她若再火上浇油,且不论祁麟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执的行为,就说太后,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故而这件事要见机行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连棠又在法恩寺安心的住了几天,祁衍偶尔来看她,大部分时间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常福在她身边伺候。
这日,常福端进来一颗金丹,说是老谷主新炼的,用的是元宁帝赐下的珍贵药材,对暂时压制连棠体内的余毒,效果会更好。
常福伺候着连棠服下,又擎了一盏蜜饯过来,给她润喉。
连棠捏了一颗蜜饯含在嘴里,不免细细打量常福,整日被皇帝身边的御前大太监伺候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会子终于反应过来了,问:陛下平时日理万机,连夜里都在批阅呈折,福公公更是脚不沾地的在前伺候,这几日陛下为何能安心在寺里住下?
常福眸光一顿,眼瞳不自觉在眼眶左右晃了两下,低声道:陛下这几日在了然大师的禅室静养。
静养?连棠疑声,陛下生病了?
常福点了点头,作势要离去。
连棠却追问,陛下生了什么病?我瞧着挺正常呀。
这几日她和祁衍也见了几次,除了偶尔他眼眶发红外,没见什么异常。
常福面露难色,连姑娘别问了,陛下的病和寻常人的不同。
陛下虽然没说,常福能感觉得到,陛下不想连姑娘知道他赤目发作这件事。
陛下这个病,不能动太大的情绪,其实这六年来,他一直控制的很好,只是那日知道连姑娘被掳,一时心急,才发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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