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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格格不入,应该被铲除。
他站起身,几步走过去,一下把蔷薇从墙头尽数扯下。
彷佛还不解气,他直接席地而坐,把那一朵朵蔷薇花瓣拔下撕碎,然后狠狠踩进泥里。
什么东西,便应该待在什么地方,一旦落入异处,就是万劫不复。
蔷薇花被他□□得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他看着地上翠绿的花藤,白色的霜雾从脚底漫延,嫩碧的绿藤转瞬黑朽枯烂,连带着旁边其它的杂草也被殃及。
院墙终于没了那些碍眼的东西,他颇为满意地坐回躺椅上。
这样才对,污浊之地,不配存在鲜艳生机。
真是无聊,若是此时能有个热闹看看就好了。
林念慈虽然沉浸在画符之中,但雎不得的动静她多少也能察觉到。
对此,她没有多想,毕竟她也看那蔷薇不太顺眼,只不过对她来说,它们可有可无。
雎不得又躺了一会,始终不得劲,于是他出了院子,踏空飞起,眨眼功夫便已到了另一处地方。
高大的宫殿奢侈又华丽,数根雄壮的雕金柱支撑殿宇,象征权力的黑金宝座立在大殿正前方。
一阵粗暴的狂风自天边卷来,掀起诸多物件,立在殿门的人纷纷跪下,无人敢言。
雎不得没有踏进殿里,而是闲闲地用脚踢了踢距他最近的两个人。
你们,起来打一架。
那两人垂头站起,一声不吭,开始互殴,拳拳到肉。
雎不得走到阶上,懒懒坐上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听不到他的动静,那两人打地更加卖力,招招致命,生怕听见什么没有意思,下一个。
两人不知道对打了多长时间,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时,终于从雎不得那里听到一声笑。
他们松一口气,正要寻个关口倒下时,便听一道冷冷的声音:真无聊,拖下去。
两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跪伏在地,却也不敢出声求饶,只得被侍卫迅速拖走,留下一地鲜血。
雎不得歪靠在阶上,沉沉叹了口气,他双手撑膝,一下站起来。
殿内众人不妨他突然站起,俱抖了一抖。
雎不得被他们的反应逗笑,他推了推一个侍女的肩:这么怕我?
侍女瑟瑟发抖,不敢回应。
他笑得慵懒:你们活该,知道吗?
他又欣赏了片时侍人们强忍恐惧的表情,才慢悠悠地离开。
刚踏进院子,雎不得便听见一道略微耳熟的男声。
他精神一振,又有热闹可看了。
师弟鱼子晋站在前面:师姐,若是你能证明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我便相信你。
林念慈手里还拿着笔,闻言假笑:谢谢你啊,不过我不太需要你相信我 。
雎不得立刻凑过去,悄声问:怎么了?有点后悔自己回来晚了。
林念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旁边站站,然后对着鱼子晋摆手,好走不送。
鱼子晋不死心:师姐,你不能证明的话,那你便最有嫌疑
林念慈打断他的话:我有嫌疑又如何?能证明是我放跑了水泽兽吗?
鱼子晋:你最有嫌疑,又找不到是谁放跑水泽兽,自然是要给你定罪。我劝师姐还是趁掌门没有找到之前,向掌门坦白,那样也能少受些罚。
林念慈好笑:少给我来这套,你的目的我清清楚楚。不就是那小师妹闯了祸,你想让我给她背锅吗?引导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鱼子晋脸色一变。
林念慈:你以为我听你几句恐吓便慌了?我在你眼里是有多傻?再者,顾泠泠惹了我,我与她关系不好。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鱼子晋生硬道:她是你师妹,无论做了什么,你都要原谅她。
她笑道:她若是喊我爹,我或许还能考虑考虑。
鱼子晋被噎得哑口无言,最后恨恨威胁:你等着瞧吧!
瞧什么?瞧你怎么给顾泠泠做狗?林念慈直接把眼前的墨泼他身上,鱼子晋,这座峰上最没有资格给我摆脸的人,就是你,少拿这套吓唬我。滚吧。
鱼子晋染了一身黑墨,愤恨瞪她一眼,转身走了。
林念慈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弟,以前最黏她了。
她记得他小时在外面见到一朵漂亮的花,都要采回来给她看,最好的东西要留着给她,最有意思的事情要分享给她,看到他的每一眼,都是在笑的,她的每一次付出,都能得到回应。
少年意气风发,却又愿意停下来等一等她这个师姐。
现在,莫说等一等,不出言不逊便算好的。
师父师兄,都是严肃公明的君子,如今却变得偏畸偏颇。
该死的操控者!
林念慈低声骂了一句,符也画不下去了。
雎不得一连看了两场热闹,心情好得很。
他在一边晃晃悠悠,明明是玉树般的身姿,硬生生让他晃出了三分痞气。
他靠近林念慈,笑得不怀好意:我帮你杀了他们吧。
然后画了一个圈,语调轻盈:万灵宗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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